刘禄带着自家奶奶,一路疑神疑鬼的回到了金华府。
几天之后,从刘府下人圈子里,到整个金华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秘密,刘通判家的纨绔少爷在城北十里的兰若寺撞鬼了!
不论是街头还是客栈酒楼,这件事已经成了如今最热门的话题,刘禄之名真正所谓家喻户晓了。
通判府中,大厅。
蓬!
一盏带着滚烫茶水的上好茶杯被狠狠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刘禄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任凭那热水溅射在身上也没反应。
“逆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刘琦怒气冲冲道。
“现在整个金华府都知道你的大名,就连府尊大人都向我问询此事,让我在府衙是颜面扫地,你可真是给我长脸了!”
刘琦说着,又要扔点什么东西,却发现顺手的茶盏已经扔出去了,只好冷哼一声,一副余怒不消的样子。
“老爷,别发这么大的脾气,你看禄儿都被烫伤了。”在刘琦旁边,是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贵夫人,她一眼就看到刘禄的手上被溅射了几滴热水,烫的发红,顿时就心疼的不得了,走过去就要拉起刘禄帮他好好看看。
正是刘琦的正妻,刘禄的生母。
“你就这么惯他吧!你看看他现在这幅样子!”刘琦冷哼道,却也没阻止。
“爹”,刘禄顺着娘亲的搀扶就占了起来,低声道:“孩儿真的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还敢这么说!”刘琦顿时又是大怒,看动作似乎想上前踹这个逆子一脚。
“老爷!你冷静些,禄儿平日里虽然胡闹了些,但我看这次真不像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夫人赶紧上去拉住了他。
“什么不同寻常!前几天母亲回来后,我就询问她老人家了,母亲说哪有什么妖邪!”刘琦冷哼着。
“老爷,娘她不是说了么,她当时累了,小睡了一会,根本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禄儿呢?”夫人柔声劝着。
“那好”,刘琦长长呼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些道:“刘禄,你把当时的事情给我说一遍!”
刘禄畏畏缩缩的看了父亲刘琦一眼,在娘亲鼓励的眼神下,开口道:“当时……”
“什么,你说你娘给你求的玉佩都是粉碎了?”听着刘禄口中什么天气诡异变黑,什么恐怖鬼脸,刘琦都只是半信半疑,可在刘禄说他的贴身玉佩都是因此粉碎的时候,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老爷,你这是?”夫人不由疑惑。
“那玉佩碎片你还留着?拿给我看看!”刘琦没有回答,而是对刘禄喝到。
“……都在这了。”刘禄从怀里掏出一个绸缎锦囊,将其拉开,露出底部的细碎粉末来。
刘琦伸手直接拿了过来:“让我看看。”
这一看,他的表情顿时凝重:“粉碎到这种程度了么?”
他将锦囊收好放在袖中,对刘禄和夫人道:“你们待在家里,我出去一下!”
“爹?”刘禄不由看着他。
“老爷,到底什么事?”夫人也是问道。
刘琦深吸了一口气道:“禄儿所言或许确有其事,我要出门一趟,你们暂时就别管了!”
说完,刘琦就带着几个仆从急匆匆的出门了。
金华府城,城隍庙!
这城隍庙坐北朝南,占地数亩,隐然带着深沉的威严,而且规模高广与当地官署衙门完全一样,这就是开朝太祖当年下的诏令了,甚至刘琦还知道这城隍爷等级冕旒哀服都是有着。
关于这金华府城隍的来历,刘琦也有些耳闻。
这金华城隍,本命宋岳,字文博,是曾跟随太祖打过天下的功臣。
时人赞宋岳“学优才敏,操履端洁,复善柔能,勤勉政务,廉敏有声”,而本朝修订的史册也记载此人“蕴馆蔬食,戴星视事。综理严密,劳绩茂著。万善决狱,薄赋爱民。百姓德之,崇礼名宦”。
宋岳在本朝定鼎八年后,积劳成疾,死于金华府尊任上,金华府数万百姓感其恩德,自愿为宋岳送葬,太祖听闻,也垂泪曰:“吾失良臣,百姓失其父母也。”然后就诏令将宋岳封为金华府城隍,与金华府尊同级,为正四品,受百姓香火。
“城隍……”
刘琦在外凝神看了一会这城隍庙,就直接迈步走到了正门前。
他看着门上的楹联,念着:“赏罚无私八婺人民提总握,鉴观有赫一生祸福大关头!”
“嘿,这楹联……”刘琦刚想摇摇头,但马上就是一凛,知道平时也就罢了,自己身为阳世六品通判,就算得罪了这城隍也是不惧,可现在这个时候,却还是要注意些。
他身为正六品通判,乃是金华府仅次于府尊和同知的大人物,这刚走进去,就有庙祝带着几个人迎上来。
“竟是通判大人,我等有失远迎,失礼了。”这庙祝恭敬的行礼道,同时心中还有些奇怪,以刘琦这样的身份,很少回来城隍庙,不知今日怎么来了,而且观其神色,似乎还有着焦躁。
“无事,带我去城隍爷前。”刘琦就淡淡道。
“是,大人请随我来。”庙祝恭声回着,就带着刘琦来到了神殿中。
“你自去,此地留我一人即可,有外人进入你也帮我挡了。”刘琦就吩咐着。
庙祝应道:“大人放心。”说完就退走了。
顿时,这神殿之中,就只剩下了刘琦一个人站着。
刘琦看着神坛之上那着四品官服,面容刚毅,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