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仁看似是这酒楼的常客。
同掌柜的打了声招呼,两人相径上6了二楼,而连河在上楼的时候,一个劲盯着一楼的两个粗犷大汉看。
烈酒,牛肉,烧鸡,白馒头,与他在蛮州所见的武林中人,无甚二样。
连河没想到,修行之人也有这般肆无忌惮吃法。
“别看了!”赵守仁在他前面,头也不回的传音,“那两人,应是云州的魔修,并非道修,吃食自然百无禁忌。”
上得二楼,赵守仁率先在一靠窗空桌坐下。
“这些魔修之辈,言行举止都随性自在,百无禁忌,对我道家禁戒嗤之以鼻,更因历史渊源,与我天河宗弟子不对付,你以后出门游历,若遇到了,可要长个心眼。”
天水坊市所在位置,已属东天山。
翻过大山是天河,天河对面就是云州。
那里是魔修大本营,魔修来天水坊市也是惯常之事,只要遵循坊市规则,不恶意闹事,天水坊市实际管理者,天河宗也并不禁绝,反而欢迎,做生意嘛,就是你来我往,互相流通。
但若有恶意闹事,那就按坊市规则,严惩不贷。
两人闲聊之际,那饭菜也已经被摆了上来。
因赵守仁已玉液筑基,早已辟谷。且修道日深,连河炼气九层,也达到了半辟谷状态,两人都是浅尝辄止的吃着酒菜。
但当连河将筷子插到刚上来的炖豆腐上时,忽觉不对,丹田中一股清凉之感传来,有一股气息被注入筷子上,他握着的筷子已牢牢不动。
“且慢!”赵守仁传音道,“幻术?”
说话间,赵守仁甩出一道符纸。
周围忽然有白烟雾气渐渐消融,那刚上来的豆腐汤,却也显出真正模样,。
连河定眼一看,那炖豆腐赫然是一盆狗肉,连河和赵守仁脸色一黑,是谁施下幻术,竟要他们破禁。
要知道,道门自有戒律。
虽然,修行者超脱世俗戒律,但有一些戒律必须要守的,譬如在吃食上,虽然荤素不忌,酒水不忌,但狗、乌龟、天鹅及牛肉乃“四不食”,是铁律。
赵守仁面色冷淡,盯着不远处一张桌子边,坐着的三个年轻人。
“天池宗?”连河听着赵守仁的传音,迟疑问道。
“对,他们宗门的幻术很是一绝!”赵守仁起身冷冷道,“三位天池宗的道友,这般坏人修行的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大道修行,技不如人,怨得了谁呢?”一穿月白道袍,绣着八卦标志的男子,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赵守仁。
对面三人修为,居然都是玉液期。
自然觉着对上两个天河宗弟子,气势上压倒一方。
他们面露不善之色,甚至有一人已经抓向身边放着的佩剑。
见此情形,只见赵守仁祭出一道金灿灿的符,一道金光降临此地,一个金色铠甲的神将出现在赵守仁身边,其气势看上去硬压对方一头。
“护法神将?”
神将出现后,那白袍男子神色凝重道。
没想到,一个天河宗玉液修士都能拥有神道符诏,并诏令出还丹境的护法神将?
其实,这道符诏不是玉液境修士都能拥有。
只有被列为预备真传的内门弟子,或有大功劳的弟子才会被赐下,赵守仁显然属后者。
有还丹境护法神将助阵,赵守仁自然不把对面的天池宗修士放在眼里。
纵然天池宗与天河宗关系本就不好,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天河宗腹地捣乱?
就不怕被天河宗大修士们斩杀,身死异乡?
“还是请三位天池宗道友,就刚才的事给个说法吧?”赵守仁镇定心神,步步紧逼。
“天池宗又是为了西林论道而来?算算日子还有八九年功夫吧?”半空中,遥遥传来一个声音。
三千五百年前,在昆仑发动的“射日之征”将大日仙朝、九莲道宗一举覆灭后,天山宗也遭灭派。
“三天”之宗,进行了数千年的“三宗论道”,也变为天池、天河两宗的西林论道。
每二十年一次,以弟子论道方式争夺一洞天秘境,下个二十年掌管、使用权。
其实,天河宗早觉得没必要,认为两家轮流掌管二十年。
可天池宗不以为意,以“历史定制”为由,定要论道。
虽然总输多赢少,依旧坚持,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不知是天河宗哪位真传在此?”白袍男修恭敬喊话后,虚空半天没有反应。
“有事速速道来,莫要浪费本长老时间!”虚空声音,良久才再次传来
白袍男修见此,愣怔一下,才道:“贫道天池宗林敬,奉少掌门之命,特来通告天河宗,九年后两派论道,如期进行。”
“就为这个?”
忽然,一个眉清目秀,酷似书生的修士,现身在众人面前。
“你我两派二十年论道已是日常,何须提前告知?想必,你这番话是戏弄我两位师侄的托词借口吧?”
书生手中,顿然多出口宝鼎。
冷呵道:“别以为你们天池宗这群狗腿子,打得主意没人知道?”
二话不说,宝鼎旋转着,朝对面酒桌砸去。
“这位师叔,看似温润,却不料性子如此火爆!”
连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还丹师叔。
虽然赵守仁已传音,说其名李冲道,乃是一位热衷炼丹之士的长老,应该正值守坐镇坊市,察觉有异,才来此处。
天河宗只有玉液还丹者,才赐下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