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蕴停下脚步,前面一家时装店,品牌连锁的,价格适中。
他转身来招呼成汐韵,“走,那边有商店还没关门,进去给你买条裙子。”
“那怎么行。”成汐韵身子一转,躲开他的手,对视着他,眼里一秒钟变得非常防备。
韩蕴说,“我给你去买衣服,又不是去卖你,你那是什么表情。”
成汐韵说,“都没钱了,还买什么裙子?”
那语气像个看到老公败家的管家婆。
韩蕴哭笑不得,“可你看看你的裙子。走在路上,警察都多看咱们两眼,别忘了咱俩现在都没护照。”
成汐韵低头,手摸了摸裙摆,她也知道自己什么形象。不甘心地说,“那回酒店,我自己能收拾好,我会自己手工缝边,我自己来。”
韩蕴说,“钱够,你今天给我的钱,咱们在这边这几天吃饭,去景点的门票钱,然后开车去阿玛菲的车油,高速公路费,还有……你的机票,剩下的钱,也许够咱们在阿玛菲住两天呢。”
成汐韵愣在商店门口,只能看着韩蕴。原来这边住五天,罗马停一天,到阿玛菲只停两天。一共八天。
说起来八天也不短了,很多人旅行只来一周。
但心里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希望,期望,失望,全都乱了。
左侧商店灯火通明,右边窄街有情侣相拥走过。
成汐韵心里有种在被呵护的念头。
韩蕴这一样一样报出的花费,都是她的。她自己从来没有打算过,他全都替她打算了。
姚骏常年替她包揽,却没有令她有过这种茫然的感动。
不知从何而来,瞬间席卷全身。
她什么也不想说了,推着韩蕴,“走,我不要。”
韩蕴没料到这人直接上野蛮的。
他回头试图说服成汐韵,可她力气还挺大,推着他走。
他尽量扭着头说,“……喂喂,我实在看不出,你哪里像会干活的样子。你真的会吗?回头我可不陪你来了。”
成汐韵双手推着他的背,努力使劲说着,“谁稀罕你陪。”
心里却忍不住想,如果不买裙子,应该可以多玩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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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店对面的酒店里。
方澜站在窗口,手里纠结地拿着手机。
她妈妈在客厅,一身浅色套装,高盘着头发,身上的首饰齐整,神色高高在上,正在和国内通电话,这会国内是半夜,时差对她妈妈从来都是浮云,想什么打电话,完全看自己需要。
“派人过来,越快越好。多少人?这还用问,当然越多越好。”
方澜手扯着窗帘,她家又不是黑社会,她妈妈这口气真是令她不知说什么好。不过现在只有一个司机,一个翻译,肯定抓不住她哥。
所以她妈妈还要找人来。
可就算是找了很多人来,也不一定可以找到她哥哥呀,她们现在纯粹在守株待兔。
听到挂了电话,她走过去问,“妈妈,就算你叫了很多人来,也不一定可以抓到我哥呀。”
她妈妈略不耐烦看了她一眼,说,“我有安排,就算是你哥也不会想到,你看着就行。”
方澜站了一会,听出这话里面的冷酷意味。
她和她哥,都是她妈妈需要防备的人,用什么手段可以对付他们,她妈妈不会都告诉。
因为有时候,如果有可能,那些手段也是要对她用的。
除了派人来,守着几个大使馆,还能怎么样?她哥哥不爱管闲事,也不一定会陪成汐韵去办护照的呀。
透着客厅的门,看到她妈妈正胸有成竹地拨电话。
她知道,这事,她只能看着,半点用处没有。
就算让她给她哥哥通风报信,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许,可以说出成汐韵的身份。
一念至此,她赶忙到房间去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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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蕴和成汐韵不一会就到了酒店。
本来就有熨斗,韩蕴应成汐韵要求去借了把剪刀,又要了些线,这些酒店都有。
成汐韵洗了澡,换下裙子,就专心做起了针线活。
韩蕴想起来车后备箱扔着一套穿脏没洗的衣服,去拿了回来,洗了明天可以替换。
洗了澡出来,看到成汐韵正穿着白浴袍跪在床前。
他擦着头发走过去,看到裙摆已经被精心裁剪过,多余的地方都被剪掉。此时裙摆展开,是一条弧度正常的短裙款。
布料是精细的亮白色,如今被穿的没了那亮眼的白。
铺在床上平整柔软。
他夸奖道,“还挺似模似样。”
成汐韵说,“那当然,我能修补文物的人,修补条裙子算什么。”
韩蕴没有纠正这逻辑链,吹干了头发,笑着上了床。
成汐韵提着裙子,放在桌上,那里熨斗已经准备好,她把裙摆熨过,然后也上床,钻进被窝里,对着床头灯手工撩裙边。
韩蕴侧头看着她,调侃道,“高定卖的贵,就是因为手工部分精益求精。”
成汐韵认真缝着边,看也不看他说,“你别笑话我,到时候你看,一定不比卖的差。”
韩蕴看了她一会,忽然坐了起来,“差点忘了件事。”
成汐韵看向他。
看到韩蕴翻身下床,拿了药过来,抠出来两粒,“快吃,吃了睡。”他手背碰了碰成汐韵的额头,“从下午到现在,也差不多七小时了。这药六到八小时吃一次。”
成汐韵接过杯子喝药。
他顺手拿过成汐韵缝一半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