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年却不肯:“大师兄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我们假死?小七不想走,你为什么要赶她走?”
“你听我的,你若是为了她好,就带她走。”
“大师兄!”
“没有商量的余地,带她走。不准回来!”宫子游几乎是怒吼。
杜斯年愣怔。
“走吧。”他拉着宫子游飞向了扶苏的院子,片刻之后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扶苏走了出来,交到了杜斯年的手上:“好好保护她,你若是敢伤她半分,嫌弃她半分,我便杀了你。”
“大师兄……”杜斯年抱着怀里轻得几乎不真实得人儿,心中有无数的疑问。
“你会嫌弃她的家世吗?”宫子游质问。
“当然不会,我也是孤儿,如何会嫌弃她?”
“你会嫌弃她的亲人吗?”
“当然不会,我如何会嫌弃她爱的人?”
“你会嫌弃她吗?无论她是什么?”
“不会,她就是她,我绝对不会嫌弃她。”
“记住你说的话,我在她的身上留了一丝神力,只要她你伤她了,我立刻便能知道。”
杜斯年再也忍不住了:“大师兄!我嫌不嫌弃她,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你!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让她喝了这个吧。”宫子游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交到了杜斯年的手上,这原本是他为自己准备的。
“这是……”
“忘川水……”
“忘川?”
忘尽浮沉得失,爱恨情仇,醒来后都如陌路人相见不识。
杜斯年愕然:“大师兄。”
“让她喝了,我刚刚说的一定要记下。”
“可是……”
“走吧……好好待她,有事就传书回来给我。只是……别让她记起我。”宫子游一挥手,扶苏的院子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杜斯年紧紧咬住了嘴唇,他知道宫子游这么做一定有隐情,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然而能够和她长相厮守的诱惑,却又时刻引诱着他。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总要试一试,不要说宫子游定然不会害她了。
“大师兄,保重。”他紧紧抱住了她,然后腾云而起飞向了山外。
看着远处一点点变小的背影,最后化作了一刻流星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宫子游的身形抖了抖,他扶住了身旁的大树。脸上挂上了微笑,她原来都不曾背叛过他。知道这个就足够了……而她的未来,他只需知道平安二字,便足矣。
华阳站在鼎上眺望着这山下的小红点愈演愈烈,粉嫩的小脸皱了起来。他是神器,天道昭昭,他不能违反,他不能杀人,甚至不能杀活物。否则就会被反噬甚至遭受天劫。但是他却可以操纵别人杀人,所以他把无上宝典交给了杜斯年,让他增长实力。却没想到他却练歪了。他又故意向宫子游暗示两人的关系,又假借他人之口诬蔑二人。
宫子游果然中招了,果然对扶苏百般折磨。他觉得他的胜利就在不远处了,只需再等些时日,然后让杜斯年知道扶苏的处境,知道宫子游对她的折磨。杜斯年对扶苏的感情,若是知道了,必然为了她也要拼尽全力和宫子游斗,到那时候他便借杜斯年的手,杀了宫子游,杀了和宫家有关的所有人。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宫子游会走这步。竟然扶苏都说了要留下了,他还舍得放她走。这么长久的盘算又落空了,他有些失望,却很快就想开了。
他还有无尽地岁月,这次失败了,还有下次……何必多在意这些。他一挥衣袖跳回了鼎中。
在闭关中的萧鸣突然睁开了眼睛,神识快速地飞行,穿过了高山大河,追上了怀中抱着沉睡扶苏的杜斯年,目送他们又走了一路,才收回了神识。
“罢了,也许是天意……”他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黑血。他习以为常地用怀中的帕子抹去了手中的血迹,然后从一个小罐子中倒出了两颗丹药吞了下去。
这一夜白华门忙成一团,不到半年的时间,白华门再次失火,而且着火的地方仍旧是扶苏的院子,而且此次两个弟子殒命。白华门炸开了锅。坊间也开始有了传闻,白华门多行不义,如今是遭到天道的报应了。白华门只怕气数将近了。
甚至有不少白华门的子弟,主动退门了。掌门弟子都能说死就死在门里,他们这些普通人如何还敢继续留在白华门。而且嗅到之人最最看重的就是天道,此刻白华门竟然遭到了天道的报应,许多人不得不考虑自己若是还留在白华门是不是也会受到牵连?
魏少卿此刻是焦头烂额,扶苏和杜斯年的死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了,然而此刻他不得不放下心中的哀痛,宫子游那晚之后生了一场大病,所有的重担就压倒了他的身上。师尊还在闭关,白华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时间他也没了主张。看着每日堆在芝兰室里的各种公文还有退门信,他实在理不出个条理。
这样便罢了,金庭峰也不安生了起来。倪匡纠结了不少弟子直接吵到了后山的太长老面前,说主峰失德,天道才会降罪于白华门。要萧鸣隐退,主峰交出白华门的权力。
这半年来白华门由盛转衰,急转直下的趋势,早已让不少太长老忧心,此番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太长老们心中自然也有了自己的考量。然而萧鸣闭关不出,宫子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