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拒而不见姚可清的理由是心疼姚可清怕过了病气给她,但是却留着赵婉儿在身边伺候,可不就是不怕过了病气给赵婉儿,换言之就是不心疼赵婉儿了。
赵氏不曾想姚可清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不孝,不慈,不心疼侄女儿,一顶顶帽子扣下来,让赵氏接应不暇,只得带着赵婉儿落荒而逃。“你们姐妹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怕是有好些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前头跟刘夫人打个招呼!”
方丽娟看着赵婉儿摇曳而去的背影恨的牙痒痒,“明明是她自己的龌龊心思见不得人,偏偏唆使着二婶给她出头,拿二婶当出头的椽子,二婶也还真是……内外不分!”
到底是长辈,大胆如方丽娟也不敢过分指责。
方丽珠心底跟明镜似的,赵氏赵婉儿如此不待见姚可清的理由她自然知道,怎么可能容忍赵婉儿如此败坏姚可清名声,“今日二婶这一番诛心之言我回去后一定会跟外祖母如实禀告的,不会让表妹白受委屈的!”
姚可清却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哪里受了委屈?二舅母也不过是信口一说罢了,又拿不出证据来,反倒是我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明明是二舅母受了委屈才对!”
赵氏那般诋毁姚可清,姚可清还替赵氏说话,方丽珠也忍不下去了,“这么大罪名二婶也敢往表妹头上扣,便是表妹大度忍了,方家也忍不得,就这么随意信口胡言,这是把方家的清名往泥里踩!祖母又怎么会坐视不管!”
姚可清叹了口气,二舅母想提醒她离方牧帆远着点儿,但是却不慎污蔑了方家的清誉,若要说姚可清不检点跟表哥表弟混在一处,那放任他们厮混的方家岂不是更不守规矩?可以料想到今日回去之后,二舅母赵氏肯定要吃外祖母的挂落。
若是赵氏只是冷落怠慢,对她视而不见,姚可清今日未必会如此咄咄逼人,但是赵氏一开口就往她身上泼脏水,这时代女子名节大过天,就由不得她不反击了,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是你若捅我一刀,我还能由着你捅不成?自然要还回去的!
小时候二舅母对自己和弟弟还是很好的,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总要送一份到姚家来,逢年过节去方家,也是亲亲热热的在一处,每次二舅母都和大舅母抢着来姚家看自己和弟弟……但是自从外祖母流露出想撮合自己和三表哥的时候,二舅母就再也对自己和颜悦色过了……可是自己明明已经很避嫌了,还要我怎么样呢?姚可清叹了口气,对赵氏这样的所作所为颇感无力。
方丽珠轻抚姚可清的肩膀,“表妹别多想了,出来玩就开心点儿,今儿这事儿自有外祖母来主持公道!”
“就是就是!”方丽娟也附和道,说着就拖着姚可清往热闹的人群里走去。
富宁侯府作为累世的簪缨世族,又是皇后的母族,富贵自然非同寻常,园中一花一草皆非凡品,一石一木俱为奇异,直让众人叹为观止,流连忘返。
更是备下了许多给来宾用于消遣的用品,而这些东西也都是上上之物,点心茶水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不可谓不周到不体贴。
便是下人也格外伶俐,见姚可清等人立在甬道处,忙上前提醒,“这里是风口,几位小姐仔细着凉,往前头去,诸位小姐不妨移步去赏玩一番!”
方丽珠谢过这丫头,同姚可清方丽娟往前头去了。
果然走了不过数十丈就瞧见了一个上书“赏花揽月”的二层阁楼,门前的回廊和二楼的窗前已经聚了不少人,便是刚刚跟姚可清分开的姚可容姚可怡姐妹也在此处。
“二妹妹。”看见姚可清,姚可容忙过来打招呼。
“大姐。”姚可清回应道,方丽珠姐妹也上前见礼。
这时旁边一位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的小姐也过来见礼,“我是安裕瑚。”
姚可怡忙补充介绍道,“这是英国公府的二小姐,我跟裕瑚姐姐是在长公主府认识的,才一进院子就瞧见裕瑚姐姐了,就来打个招呼。”
都以姐妹相称了,想来必定是十分相熟了,众女又相互厮见了一番才在廊下坐定。
“刚刚可怡还说起姚二小姐极擅书画之道,我在家我是极爱书画的,得闲还请二小姐多多指教!”安裕瑚才坐定就一脸真诚对姚可清道。
“安二小姐严重了,我也不过是胡乱画几笔,谈不上擅长,更当不起指教二字!”姚可清却是委婉的推辞了。
这安二小姐的父亲是英国公府老国公的幼子,在英国公府和富宁侯府两府中排行第三,自小被高僧批命克妻克子,不宜早婚,更是连名字都改了,直到了25岁才成亲,婚后三夫人连生两女,生下二小姐之后没多久,三夫人大病一场,差点儿就香消玉殒了,最后还是请人做法,按照高僧指点抬了一个丫头做如夫人,然后将这个如夫人送到庵堂出家为尼,三夫人这才好起来,只是三夫人自此之后再无生育,果真应了三老爷克妻克子的命格。
因膝下无子,三夫人对其两女甚为严厉,京中之人颇有耳闻,因而其二女争强好胜之心略重。
虽然安二小姐说的是指教,实际上却是欲与姚可清一较高下的意思,说实在的,姚可清前世便是书画高手,如今历经两世,书画造诣早已不是同龄人可比拟的,但是不愿跟人起冲突,自然要避其锋芒了。
安二小姐却眉头微皱,片刻又展开,“姚二小姐何必推辞呢?我们相互切磋一番也能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