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试探性的开口道“石榴,房嬷嬷呢?”
石榴并没发现自家小姐的异样,一边帮她披上外衣,一边答话,“嬷嬷去三少爷屋里了,三少爷自昨儿个从祖宅那边回来就有些头疼,嬷嬷放心不下,见还没到小姐起身的时辰,所以就早早去看一眼。”
姚可清又问了一句:“石榴,你今年几岁了?”
石榴有些诧异,小姐向来不与她们亲近,连房嬷嬷都不例外,除了已经死了的老侯爷和三少爷能得小姐关心之外,平时是连一个多余的眼色都不给旁人的,府里的人都说二小姐看不起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却知道,小姐只是生性不喜与人亲近罢了,却从不曾薄待了她们去。她心里虽诧异,却是老老实实的答话:“奴婢下个月就满十五了。”
姚可清心下了然,想着石榴前世嫁人之后在她院里做个管事的媳妇子,后来竟自请去庄子上,她也没留意,想是因为她死了夫婿又没个儿子傍身,内院的管事嫌她是个寡妇,将她挤兑走了。想着自己前世的遭遇对她有些怜悯,便到:“到时候找房嬷嬷拿几尺布头做身新衣服,再拿二两银子,让厨房置办一桌席面,请相熟的姐妹聚一聚。只是现在是在孝期,就别喝酒了。”
这下,石榴是彻底震惊了,脸上是掩不住的惊疑之色,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变的…变的…竟说了这么多话,还是这样贴心的话。
看着石榴的脸色,姚可清也明白过来,前世的自己虽是不耐烦那些庶务,但到底是做过人媳妇的,又有房嬷嬷在一旁提点,人情世故也还略知一二,只是她一时还没适应自己现在才5岁这个事实,纵使自己再聪慧也不至于懂得这些,再者自己素来不亲近下人,难怪她要生疑。她却也不想解释,以后注意就是了,敛了神色淡淡的吩咐道:“打水来,我要梳洗,再去看看珅儿。”石榴忙唤小丫头打了水来,亲自伺候她梳洗。
石榴正欲问她可要用早膳,姚可清却已经起身向外走去,石榴心里一想估计是要去三少爷那里再用,便吩咐小丫头提了食盒,一群人簇拥着姚可清往走去。姚可清虽然现在还是满腹疑问,却顾不得去想了,不管前事如何,今生定是不能再叫人算计了去。
现在应是德光六年的五月十一,祖父刚刚去世,昨天是他们送祖父回祖籍下葬后回来的日子。
姚家算是新贵之家,传到姚崇明这里才是第三代,先帝感念姚家的救驾之恩,除了封了爵位,还赏赐了金银古玩,田庄宅地等,现在姚家所住的长乡侯府便是先帝所赐,宅子比不上那些开国公爵那么大,但姚家也是世代为官的人家,家底颇丰,几代人传下来,几经改造,花园也扩建了一番,因而长乡侯府算不得小了,而姚家因人口不多所以住的也宽敞。
中轴线上最前头的一片院子原是老侯爷姚敬德夫妻所住,现在老侯爷死了,便只有老夫人苗氏一个人住着了,紧跟其后的几个院子是长房住着的,以前大夫人方氏带着二小姐和三少爷住着,后来大夫人去了,老夫人要把二小姐和三少爷放在身边教养,老侯爷没答应,二小姐和三少爷就依旧住在长房的院子里,再后面住的是二房姚崇明及其妻妾子女,二房再后面的一片院落便改作几个小院子用来待客,厨房,洗衣房,针线房,库房都在更后边的位置,挨着后花园。长乡侯府有两个花园子,一个在前院,一个在后院,一个在西南角,一个在东北角。不过却是后院的那个精致一些,也大了许多。
姚可清住的幽篁馆和姚启珅住的其芳馆分居方氏生前所住的漪兰院两侧,本来姚启珅是要养在方氏身边的,但方氏生下姚启珅没几天就死了,之后老侯爷发话,将姚启珅挪到其芳馆住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