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何那日的喜悦里,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那种感觉淡淡的,就像是她身上的熏香,淡淡味道,想要仔细嗅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闻不到。那一日,他望着包裹在襁褓里的儿子的时候,心底却是念着“阿娇”这个名字。怪异的情绪,让他莫名的烦躁。
想起来也有些生气,那汇报消息的人是个习惯大喘气的人,还有后半句还没有说呢。那后半句是:“陛下,地道的出口自然还是在长门苑里,未曾出苑墙。”可即便是这样确切的汇报,她依旧不见了。
都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连尸体都没有的‘死’人,的确是让他寝食难安呐!
本以为安插在馆陶长公主刘嫖处的钉子会带给自己好消息,然而上一次传来馆陶长公主在深夜里一个人独自撕心裂肺情绪崩溃的嚎啕大哭,他就知晓,她若是活着那么就一定没有去见过她的母亲。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那是一个对长公主刘嫖无比依恋的女儿。一旦她还活着,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回去见她的母亲。所以他压住了所有与她相关的消息,即便是她的母亲在得知了长门大火的事情,提出了想要去探望女儿的要求也被他冷漠的拒绝。他就是想要用一个飘忽不定的生死问题,刺探她母亲的情绪,来确定她的生死问题。
馆陶长公主那般情绪失控且在深夜里哀泣,这做不的假的情绪崩溃,自然是让他最后下了断定:阿娇,她生死下落不明。
可如今亲耳听到了馆陶长公主为自己丈夫准备后事的态度后,他却是无限的期望能见到她。莫名地想,那么期望,这股期待在心底怎么都压不住。
她一定还活着,他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她敬爱她的父亲,依恋她的母亲。”刘彻沉思了许久后,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她会去见她的父亲,朕的姑姑,怕是也同朕一样的用意,想要以此事,来寻找她。”他似乎越发的相信自己的直觉,说话的声调也在不知不觉间拔高,“郭舍人,守好堂邑侯的屋子,朕相信,她一定会去。”
不得不说,刘彻对陪伴自己长大的青梅竹马陈阿娇真是了解。
然,非常可惜的是,如今那具躯壳里,却住着另外一个人的灵魂。偏生这世上的事情,又那么的巧合。他想到了可能的情况,想到了手段,然而他想要见到的人,偏生又不是以他所料想的那样的出现。当然,这一刻的刘彻还完全都想不到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见到阿娇。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穿越的人都会自带一点主角的气场,会容易引起关注。
就如此刻在酒肆里认真给唐泽雨的手绘图纸上提意见,并一条条把自己能思考到的具体情况写下来的陈玉娇。
她又被人在莫名中关注了,这一次关注她的不是刘彻,而是来酒肆里喝酒的一新人与一旧人。
旧人么,当然不是小霍童鞋,而是上次那个偷听她与唐泽雨闲谈的严安。新人么,自然是严安带来的一个好基友。一个书生气息满满的男子,长得颇为秀气,年纪与严安本人不相上下的男子。
酒肆是个好坏参半的地方,更是一个消息灵通的地方。
这两人来了之后,自然是要了一个好位子。然后点了酒水与下酒小菜后,就坐在一边嘀咕着。这些日子本来就是酒肆客流量的淡季,在加上天气变热,自然来喝酒的人是屈指可数。平日里那些大嗓门的酒客们,大多数都是偏于基础阶层的劳动人民,自然说话都大咧咧的。在寻常的情况下,严安与他基友的谈话声想要被没有古武的陈玉娇听见,那几乎是不可能。
可是现在,没有了大嗓门为背景,没有唐泽雨的二胡声,那两人的谈话自然是清晰无比且一字不漏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要说陈玉娇,她本来就是学习模具设计与制造专业,要求就是要有强悍的心算能力与抽象转换观念与优越的记忆力,不然怎么记得住设计图纸上精细且抽象的数据与图案。常年的专业锻炼下,自然而然地就练就了她多核心处理数据与信息的能力。
这不,严安与徐乐商量的话题,那些谈论的内容落入她的耳朵里。
“江云兄(历史上,徐乐字不详,所以我就给他翻了一个字出来。这细节我是在是找不到了,你们体谅我一下啊),你一直反对我主战匈奴的上书,除了对百姓苦楚的担忧外,到底何原因?”严安借着酒兴,稍稍地拔高了音量,在这同时,也把自己对这位好友的不满发泄了一点出来。
“建本兄(严安的字,理由和上面一样。真的查不到啊!),并非乐一直反对,而是乐眼中所见,便是的如此。”他说话的声音就如他的气质一样,文文弱弱的。可这声音里却带着一股执拗,一种属于读书人特有的气质。尽管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坐在他对面的严安面露憋闷。他一字一句换缓缓阐述,“下走徐乐游学多年,亲眼所见民生之疾苦。建本兄因知我去年游学在渔阳一带,那一带的百姓,因为这几年的大旱,已经没有丰收年了。若是在这个时候征战,必然给百姓们带来更大的苦难。百姓们想要的生活很简单,吃饱穿暖,没有战事。若是对匈奴开展,必然是连年的征战,这种负担将会照成百姓民心不稳啊。”
“可是徐乐,你知道吗?若是这样忍让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