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娇再怎么大脑死机,自然也是明白的。她点点头,觉得脸颊在这一瞬间真是发烫的可以煎鸡蛋了,她直挺挺地往床榻上倒去。不知道是不是害羞,还是得到了想要的答复,总是脸上带着喜悦的笑意闭上眼躺在了床榻上不说话。
唐泽雨瞧着她这似乎要装鸵鸟的样子,也不吭声。倒是耐心地替她把伤口上的绷带缠好,瞧着她从脸蛋一直到脖子的那一抹嫣红,犹如浅色胭脂抹上羊脂白玉,美得赏心悦目。他勾起唇角,替她盖好的被子,然后俯身在她耳畔道:“娇娇,我心悦你很久了。”话罢,他笑眯眯地起身端着盥洗的物件,出门去了。
听着关门声与脚步声消失在门外,陈玉娇忽然在床上睁开眼。
唇间还留着对方口腔里那一抹薄荷香,以及耳畔那种恍惚的火热鼻息感觉。脸颊上的滚烫让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拍拍自己的脸蛋,想着刚才小伙伴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心中却是又欢喜又羞恼。同时,心中更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与心安。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说不定还有人在哭。
远在长安城中的刘嫖收到了唐泽雨的飞鸽传书,得知女儿阿娇一切安好,现在她的人更是喜滋滋地在荡阴养伤顺带出门散心的时候,刘嫖也是非常开心的。
至于发愁与哭泣的人嘛,那她都是没有多于的心思的去关注。不过即便是刘嫖不想关注,那些消息也会在其孜孜不倦工作的沿线给传递回来。
皇后是个好位置,座上了皇后位置的卫子夫是不是个好皇后,这个难说。抛开政治上的需要,起本质就是渣男与小三的权色交易。现在的皇后与上一任的皇后比起来,不论是家世还是背景,都要输一大截。更何况,现在的皇后与皇帝的相识媾和,那可是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一言不合就xx的事情。然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说也罢。
卫子夫对于外界的平民百姓而言,那可真的就是传奇一样。
可现在这个传奇,坐在这个皇后的位置上,开始感到了煎熬与慌张。
因为,纸包不住火。陈阿娇,那个前皇后,不但没有死,现在还过的非常好,还得到了陛下的赏识。雁门郡大胜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也知道了内情,那是陈阿娇的手笔。她回来了,比以前还要厉害。以前的陈阿娇,会涨势着她的家世与出身,让其举步维艰。她卫子夫,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陈阿娇从这个位置上拉了下来。可是现在,陈阿娇不一样了,她拥有连皇帝陛下都要眼馋的能力。假如她回到这宫中,自己这个位置还能保得住吗?据儿还那么小,自己目前培植的势力,能够与其抗衡吗?
卫子夫望着椒房殿里奢华的陈设,只觉得一股股冰寒一层一层的将她裹了起来,冰寒入骨。
即便是火盆烧的旺旺的,那种冰寒也没有办法祛除。
这又是一年的初冬。
她的脑海里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初冬,那个时候的陈皇后,哭泣着被关进了长门冷宫,在长门冷宫里受尽了各种折磨。不会让她死去,但是却觉对不能让她好过。那个时候的卫子夫她,听着每日眼线传递来的消息,总是会觉得无比舒畅。可是现在呢?她害怕!她开始害怕听到关于陈阿娇的消息。
当初长门冷宫的那一把火,似乎没有燃尽,灰烬中的火苗,如今要反噬了。
卫子夫抱着手中的暖炉,静静地盯着窗外肃杀的初冬景致,眉头越发紧蹙。盛宠宫中以来,她一直很是珍惜自己这一张面孔。陛下喜好颜色,美丽的容颜是让她在这宫廷里立足的资本之一。只是,随着年岁的推移,在她生下了据儿之后,陛下的恩宠似乎在一天天的减少。
这椒房殿,陛下是有多久没有来了呢?
卫子夫静静地沉思着,想着过去,然后再想着那通往未来的铺满了茂盛荆棘的路,她直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看不见的一只手紧紧地攥了一把。那一刹那,让她不由得深深吸气,来平息自己要起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