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惩罚只能算是最轻的,没过多久,立马就见证了什么叫“唱歌跳舞。”
一样是迟到,至于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同学们每天都很期待谁会接受惩罚,然后他们就能看新的“演出”。
看着这群闹腾的孩子,喜儿心里拔凉拔凉的。
一开始田诚也很兴奋,回去的路上,喜儿给他讲了什么叫自尊,并举例说明。
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他身上,他心里会做何感想。
他低下脑袋,很久没说话,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的情绪。
从那以后,他早上再也不赖床了,甚至早起背筐出去拾粪,包括喜儿的那份也包了。
后来张逸也加入了他的队伍,两个人每天顶着晨雾出门,拾够数量就回来换衣服,吃早饭。
喜儿就是那个做饭的人。
三人配合默契,薛石子看在他们分量足够的份儿上,也不再为难。
那天的演出时间比较长,有人迟到,还有人竟然往粪筐里放土块,被发现了。
薛石子点名惩罚“血诉”。
一开始,迟到的学生走上讲台,手持红宝书,边唱边跳:“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
薛石子在边上拍着巴掌,为跳舞的学生打拍子。
下面的学生也跟着稀里哗啦地跟拍,其实是捣乱,就是觉的好玩,凑热闹。
惩罚完迟到的学生,接着就是那个滥竽充数的人。
喜儿注意观察,从他被判“血诉”的惩罚以后,他就一直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薛石子叫了班上的班干部,上前架住他,拖到m主席的画像前面。
他从讲台下面拿出一个布包,慢条斯理的打开,还不忘观察学生的反应。
受刑者已经被同学脱掉了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和p股,前面一只还未发育的小鸟甚至也被吓得一抖一抖,还没开始就已经两股战栗了。
喜儿也忍不住猜想,这袋子里到底是啥?
能让一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怕成这样?
当薛石子把一小堆碎碗的渣滓倒在地上时,喜儿愤怒的差点儿想上去打人。
被张逸狠狠的拽住,他的注意力一大半都在观察她的情绪。
被脱掉裤子的学生粗暴地被摁着,跪倒在m主席的画像前面,膝盖底下就是碎碗的渣滓。
学生一边挣扎着要站起来,一面嚎啕不止,哭爹喊娘。
执法的任务一般由身强体壮的班干部担任,他们反剪着他,使劲儿按着他脑袋,终于又把他按下去了。
仙儿直接被吓哭了~
喜儿浑身发抖~
气得!
其它学生的情绪却已经达到了鼎沸,甚至站到凳子,桌子上呐喊助威。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一股寒意从脚尖儿一直串到头发丝儿,身上起满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手指无意识的发力,将凳子的泥都扣掉了一块。
喜儿强忍内心的悲凉,不住的在心底呐喊。
眼角的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停在嘴角,苦涩的味道弥漫全身。
抓头看看张逸,他还紧紧拽着自己的手臂。
“我没事儿,你抓疼我了。”拍拍他。
“哦哦。”赶紧松开,他也是浑身紧绷,是害怕?
还是恐惧?
或者跟自己一样,愤怒?
这场惩罚整整持续了两分钟才结束~~
强壮的班干部将他扔在地上,也不顾冰冷的地面。
被惩罚的孩子站起来时,双腿无不血乎淋落。
抽噎着提起裤子,抹着眼泪,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座位。
然后看着薛石子拿扫帚和簸箕,将碎碗渣滓扫在一起,继续装回那个布袋,放回讲台下面。
狂欢过后,教室又回归平静,开始一天的课程学习。
下课后,那个被惩罚的学生很快活蹦乱跳,回归嬉闹打闹的团体,虽然行动依旧有些不便,但该调皮调皮,改捣蛋捣蛋。
一点记性都不长。
不禁感叹他们生命力的顽强,这是彻底被打皮实了。
自尊是什么?
能玩儿吗?
能换弹弓吗?
能给粪筐多加两斤吗?
不能!
那要来干什么?
自从看了那个“血诉”的惩罚,仙儿一天都有点儿神情恍惚。
到下午的时候,喜儿看她两颊潮红。
一摸额头,发烧了。
赶紧跟老师请假,鸭板儿和泥猴子自告奋勇送仙儿回家。
喜儿不敢让他们单独送,自己也只好跟着。
到家后,把苗青也吓一跳。
请泥猴和鸭板儿在客厅喝茶吃瓜子,把女儿抱回房间后,才问喜儿发生了什么。
“她估计是被吓到了。”喜儿沉吟片刻,确定说实话。
“吓到了?”苗青无法理解,不是去上学了么?
发生什么事情,能把女儿吓成这样?
喜儿把早上遇到两只大狼狗,然后去到学校,又看到血淋淋的那一幕,以及她今天的反常一一讲给她听。
苗青听闻也气得浑身发抖。
“混账,这种人也能当老师?”
喜儿没有回答,把仙儿送回来,作为朋友也只能做到这里。
至于其它的,喜儿不会做评判,也不能做评判。
这个年代,一切都是扭曲的,有可能不小心的一句话,就会给自己和家人招来大祸。
等她清醒后,庆幸当时被张逸拉住了。
这个薛石子敢这样做,并且能在这个学校生存下来,背后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