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华一边问着一边向着花厅走去,孙五家的也跟着一起进去,有些犹豫地回答道:“倒也是庄子上的庄户,他老子娘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与婢还带着点亲,唤作王福生,也是个有气力的把式,虽然家里贫寒着些,人却是好的,不爱说话。”
孙五家的心里其实很不踏实,她也知道芳杏不管怎么样也曾经是娘子的贴身大丫头,又是生的一副好模样,心高气傲地未必能看上王福生,只是王福生的娘一直央着她,她只得厚着脸皮过来说说,却不知道娘子是个什么意思。
沈若华听她说的,挑了挑眉:“他是怎么会看上了芳杏的?”听起来是个老实的人家,怎么会瞧上了芳杏的。
孙五家的叹了口气:“也是冤孽,芳杏自打去了庄子上便足不出户,也不大与人来往,想来还是瞧不上庄子里的人,只是偶尔去我那里坐一坐,倒也不说话,只是要我替她拿首饰出去换了银子买些吃用之物。”芳杏被送去庄子上时已经是身无分文,只剩下几样不值什么钱的首饰,也还是青梅与夭桃狠不下心给她留下的。
“偏巧前些时日她来的时候,王福生的娘让他送了蒸的馍馍来与我,恰巧就撞见了,谁料就这么一面就让王福生瞧上眼了,这两日让他娘来与我缠磨,要替王福生说了这门亲。”孙五家的很是无奈,“这哪里是我能做主的,我只得来请娘子示下。”
一个侯府夫人身边贴身大丫头,生的水灵灵的,打扮举止都与庄户人家大为不同,自然是教王福生那样年轻老实的庄户汉子看得着迷,只是芳杏当初可是一心想着能够被抬房给薛文昊当姨娘的,能看得上这样的人家?
沈若华也不答应,却也不就拒绝,她微微一笑:“既然是这样的事,还得问问芳杏自己才好,不然结亲可是喜事,若是她不情愿强逼着也难成好事。”
孙五家的暗暗松了口气,娘子没有就拒绝呢,还说要问问芳杏自己,如此也好,成与不cd能说给王福生家了,若是不成也好让那傻小子早点死心。
她忙屈膝拜下去:“谢过娘子赏的体面。”
沈若华让她起来,想了想又道:“你让那个王福生也来府里,我也瞧一瞧。”
孙五家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却是欢天喜地地答应了,能见东家娘子一面,那可是王福生这样的庄户人的福分。
南厢房这些日子过得很是艰难,沈若华让人停了姨娘们的支用,让她们去向薛文昊要银子,只给了每月的月钱,连吃用都得她们自己想法子。桂姨娘不得不把体己也拿出来用着,只是她原本也是跟着沈氏身边伺候,沈氏的压箱银子早就被薛文昊花用了干净,又哪里有什么可以打赏给丫头的,她自然也是少有积蓄。
“姨娘,昨儿拿去厨里给刘二婶子的银子已经只剩下二两了,只怕用不了两日又要没有了,还得再送些银子去。”碧玉瘪着嘴道。
桂姨娘闷闷地道:“这么快又没了,我的月钱拢共也不过是二十两,可这房里这么多人嚼用哪里够用,只怕再过些时日真的要两手空空了。”
碧玉委屈地望着桂姨娘床头已经只剩下些碎银子的钱匣:“三夫人真是太过狠心了,竟然连吃用都不给了,没见过哪个院子连姨娘房里的吃用都不管,这教人怎么过日子!”
桂姨娘这会子也怨着沈若华,她可比不上那些正经纳进门的妾室,能够得了买妾之才有些体己,她一个丫头抬了房都是一穷二白,指望着那点子月钱度日,沈若华断了她的花用,她只有把月钱都给用了。
只是沈若华是三夫人,是她的主母,就算是打骂发卖了她也没人说什么,何况只是少了她的花用,也没人会说什么,她也只能忍着气,另外想法子。
“三爷这几日怎么不在府里?”桂姨娘思来想去也只有想法子从薛文昊那里要些银子了,不然她也没有了。
碧玉摇了摇头:“前院伺候的秋月她们都说三爷这几日整日在外,要掌了灯才回府来,回了侯府也不来后院,只是在前院的抱厦里歇着呢。”
桂姨娘皱了皱眉,她一直以为薛文昊是在西厢房里过夜,好些时日不来她这里,没想到薛文昊压根不曾进过内院,这却是因为什么?
碧玉接着说着:“听说三爷是跟三夫人怄气呢,为了先前……先前书房里那点事,他还怨着三夫人带人撞破了,所以不肯来内院。”
桂姨娘却是摇摇头::“必然不是因为这个。”薛文昊虽然恼着沈若华,可也不会因为这个连西厢房和她这里都不来,西厢房那个可是怀着身子的,薛文昊看得很是要紧,对她也是爱重有加,隔几日就要过来留夜,怎么会完全不进内院。
碧玉想起来了,忙把自己在小厨看到的事说给桂姨娘听:“……西厢房的春香给了二十两银子给刘二婶子,说是要她替莲姨娘采买些衣料,打算裁了新衣过新年穿。”
二十两!桂姨娘顿时脸色变了,她的月钱才二十两,就算她怎么精打细算抠抠省省到这时候也只剩下不到十两银子了,还得想法子弄了银子来。可是西厢房出手就是二十两,还是拿去采买布料,想着要做新衣服过新年!这叫她怎么能够平心静气,都是丫头出身的,她就不信莲姨娘就能有多少体己!
“她哪来那么多银子?”桂姨娘阴沉着脸说着,“都是没了吃用的,她就能这样阔绰!”
“姨娘怕是不知道,前两日春香还给了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