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沈氏?”刘程愣了愣,“保定府沈均儒之女?也就是广平侯府……”
沈若华云淡风轻地一笑:“已经和离了,如今臣女就是沈氏。> 他很快又是满脸笑:“原来是沈大人府上千金,没想到娘子还有一身好医术。只是……”他笑眯眯地,“只是娘子说老将军中的毒是南疆滇地的苗毒,这可是不能说笑的,敢问娘子可确定?”
沈若华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镇定自若地看着他:“自然是确定的。”
刘程笑着道:“那既然是这样,咱家也就不打扰老将军了,这就回宫回话。”他瞧了眼沈若华,“只是老将军中毒之事事关重大,若是日后要问话,还请沈娘子务必照实回禀。”
沈若华点头答应了。
刘程也就笑着起身与梁秉之夫妇告辞,又笑得很是亲热地与齐明睿道:“出宫前皇上还念着将军,怕是又想着围场的事,要齐将军陪着去北郊看看呢。”
齐明睿脸色微微一冷,道:“我这就随公公一道进宫去觐见。”
沈若华微微垂下眼来,齐明睿虽然在羽林卫任职,却是深得皇上与太后的信任,只怕是有什么要紧差事要交于他了。> 去回春堂的路上,沈若华没有了一贯的镇定自在,却是眉头紧锁,自打她发现梁老将军的毒与滇地有关,她便本能地觉得一切不是那么简单,鞑靼与苗疆实在是扯不上什么关联,可是为什么梁老将军会中了滇地的苗毒?这让她不禁回想起十余年前的那一场动乱,那突如其来的叛军,守军大将尽数叛乱,以致于靖王府毫无防备,为叛军血洗,靖王府上下一百余口只有朱煦琳一人活了下来,自那以后滇地无藩王镇守。
难道这会与当年的那场大乱有关?沈若华身子微微一颤,当年的叛乱起得突然,叛军被镇压后,也不曾找出主谋来,就这样十余年过去了,可她始终不曾忘记那一场血与火的噩梦。
她的眉头一直皱着,一直到了回春堂门前,才回过神来,扶着青梅的手下了车来,径直进了回春堂去。
回春堂依旧没什么生意,并不是无人登门求医,而是照着沈若华的规矩,不是疑难杂症一概不治,所以附近一些听说了先前的事前来求医的人都被王福生给婉言拒绝了,倒让他们对回春堂更多了猜测和好奇。
“……回春堂就在这里,就这里面!”外边闹哄哄地有人吵嚷着,脚步声说话声嘈杂不堪。
“人都伤成这样了,这么个没名气的药铺能救吗?”有人高声道。
“不是说只治疑难杂症,那一定是有法子的吧……”又有人回答,“既然能夸下这海口,还能没个真本事,横竖这人还活着,就给他们送过去吧。”
王福生在药铺里听到外边吵吵嚷嚷的,有人还说到回春堂,不由地起身走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出药铺的门,就看见有几个魁梧的大汉抬着个人往回春堂大步过来,旁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们,那位好管闲事的瓷器铺掌柜最是当先,看见他忙高声道:“王掌柜的,快来快来,这有人要求诊,你快把东家请出来给看看吧。”
那几个抬着人的魁梧大汉听他说,都往王福生这里看过了:“你是回春堂掌柜?”
王福生忙点头:“是。”只是他低下头看那几个人手里抬着的人时,却是唬了一跳,那被抬着的人是个头发蓬乱的中年男子,穿着破烂褴褛,一件看不清楚颜色的破棉袄上补丁连着补丁,还有好几处露着发黑的棉絮,满是污迹的身上却是伤痕累累,还不住地往下淌着血,鲜红的血一路从远处滴了过来,越流越多,看来是伤得很重。
大汉冲着他咧了咧嘴:“既然你就是回春堂的掌柜,那就要找你了。”他冲着手里抬着的人努了努嘴:“这是我们兄弟,今儿出门教马车撞伤了,送到你们这里来治,还不赶紧把他抬进去治好!”
王福生满是疑惑地看看那个受伤的人,那人穿着模样分明似是个乞丐,可这几个抬了人来的壮汉却是衣着得体挺括,他说这个人是他们兄弟?
可还没等他开口问,那几个壮汉已经不由分说抬了人进了回春堂,四下打量一番,大大咧咧地吆喝着:“人呢?人呢?不是说会治疑难杂症么,还不快来人治,若是死了必然要你们偿命!”
“若是治死了,就让人去报官,说你们庸医草菅人命,必然要拿了去官衙下了狱!”
几个壮汉都在咋咋呼呼地嚷着,那些看热闹的人们也都围在门前,先前那对母子来求医时,他们只当回春堂打肿脸充胖子才接了诊,都抱着要看笑话的打算,可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治好了。这回来的人看起来伤的更重,好似就剩下一口气了,也不知道这回春堂治不治得了,何况这几个人瞧着不像是好说话,若是真的治死了,只怕又要闹出事来,他们自然不肯就走了,都围在门前等着看会如何。
王福生皱了眉,他没想到上门求医的这几个人如此蛮横,看起来不像是心急来求救人的,倒像是上门找茬的一般,他心里有些不安,低声吩咐小药童好生看着,自己转身进了里间去。
过了一小会,他才又出来,沉着脸与那几个大汉道:“东家说了,既然送来了,我们自然会接下,不能教人小看了回春堂去。”他指了指里面,“就请把人抬进内堂去吧。”
那几个壮汉互相对望了一眼,露出一丝狰狞的笑,不由分说抬了人送了进去,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