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若华进了耳房给薛老夫人把脉看诊,一群观礼的夫人们都坐在了前堂吃着茶,低声猜测着薛老夫人的病:“方才不是还见她好好的,能走能动地,还敢跟在长公主身后踩路,还真是胆大。”那位说话的夫人不由地笑了起来。
“可不是,她还以为这是那几个儿媳妇呢,还想日后能压着长公主一头不成!”
另外有人插嘴进来:“我瞧着她这怕就是被气得,你们不是没瞧见先前长公主可是半点脸都没给她留,还连礼都没行呢。”
这些夫人也都觉着就是如此,不然怎么会好端端就昏了过去,想起方才寿宁长公主的跋扈,她们也都是不住摇头,实在是太过分了,让人敢怒不敢言,这样看来尚了公主倒成了个麻烦的事。
得了消息的薛茂业快步赶了过来,到了耳房门前,沉着脸问等在外边的陈氏:“这又是怎么了,她倒是会挑时候,这时候病倒了,只怕长公主非要怪罪下来不可!”他也看出来了,这位长公主很是不好伺候呢。
陈氏扶着腰,低声道:“是让人去问了,听说宫里的赏赐与陪嫁都送去了长公主府里,不会再送来侯府了,这才一急之下昏了过去了。”
“什么?!”薛茂业登时瞪大了眼,震惊地望着陈氏,急忙道:“你说宫里的赏赐与陪嫁送去了长公主府?!”他这会子才真的急了,比听说薛老夫人病了时更显得惊慌急切。
陈氏一脸苦涩,点了点头:“是,是方尚书带来的人说的,这会子只怕赏赐与陪嫁都送去长公主府里了。”
薛茂业愣了好一会,腿一软差点跌倒下去:“怎么会送去长公主府,那不是赏赐侯府的么,是我们府里尚了公主,陪嫁自然该送来这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无法想象,没有了这些赏赐和陪嫁,侯府的庄子田地已经全都变卖了,还借了几万两银子,又该怎么才能还得上!
沈若华收回把脉的手,很久没有开口,反倒是皱着眉一脸忧心忡忡,看得姚氏胆战心惊,小心地上前来问道:“沈女医,你看老夫人这是……”
沈若华叹了口气,在丫头端来的盆中洗了洗手,摇头道:“先出姚氏吓得更是不知该怎么办好,只能跟着她出了耳房。
薛茂业与陈氏正在门外,见沈若华出来了,陈氏上前一步道:“沈女医,老夫人的病不打紧吧。”
沈若华看了看他们,不住地摇头:“先前我便说了,老夫人是引动内风才中了风,虽然用了法子治得好了些,可不能再五志过极,动气动怒,否则就是我也没法子了。”她说着又叹了口气道,“老夫人如今是动气太过,肝火郁结,再一次中了风,这一回我也救不了了。”
这话一出让薛茂业与陈氏姚氏都是面面相觑,薛老夫人又中风了?!
姚氏哆嗦着嘴,望着沈若华:“那,那老夫人会如何?再瘫在榻上?”她可是才管了事,若是薛老夫人再瘫了,她也别想再沾边了。
薛茂业与陈氏也都盯着沈若华,看沈若华这样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心里都暗暗揣测着,看样子薛老夫人是不好了,说不得办完这场喜事就要报丧了。
可沈若华却是叹道:“若只是瘫在榻上也就罢了,只怕老夫人这一回心火暴盛引发中风远胜过先前了,等到醒过来时怕是不能言语不能动弹了,连坐起来都难。”
姚氏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连话都说不了坐也坐不起来还怎么打理中馈,她是想也不要想能再帮着管事得些好处了。薛茂业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什么叫醒过来不能说话不能动了,那就是不会死,反而成了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了?
陈氏不甘心地问道:“沈女医真的没法子了么?还请再想想办法救救老夫人呀。”
沈若华摇了摇头,望着脸色各异的几个人,还有已经听到声音都从前堂出来的夫人们,淡淡道:“我先前已经叮嘱过了,让务必小心不能动气,可如今老夫人还是……”她没有说下去,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剩下的话大家也都知道了,方才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薛茂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若华说的不错,她当初可的确是说过这些,只是那会子薛老夫人满心欢喜自己能治好了,其余几个又是压根不信,哪里会记在心里,现在实在是怨不得沈若华,可他也不敢说寿宁长公主半句不是,只好含含糊糊地道:“多谢沈女医了,还请沈女医拿个方子吧。”总不能让人这样不死不活地躺着吧。
沈若华却是摇了摇头:“如今这样我也治不了了,没有方子可以拿了。”
那群夫人们炸开锅了,大婚的好日子却闹成了这样,长公主还在琼碧院闹着要回长公主府去,薛老夫人又中风了,这一回还是没救了,大喜的日子成了这副模样,真不知道是碰了什么霉运了。
姚氏哪里肯就此罢休,还想拉着沈若华再问几句,再缠着她想想法子,她思量着既然第一次能救,那这一回中风也一定还有法子。
可还没等她开口,沈若华已经欠了欠身:“回春堂还有病人等着看诊,我就不多留了,多谢诸位的款待,就此告辞了。”就这样轻飘飘地与薛茂业几人告辞走了。
胡氏看了看放了帘子的耳房,忙高声道:“沈女医,等等我,我送你回铺子上去。”也跟着沈若华去了。
那些夫人们个个都是人精,看着薛茂业几个人脸色不对,也都知道薛老夫人这一回是彻底治不好了,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