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华是被痛醒的,昏倒前她将袖口的银针紧紧攥在了手里,这会子怕是已经扎出血来了,也幸好那一下的反应才让她能够很快清醒过来,不至于任由人摆布。
她慢慢睁开眼,并没有很快有所动作,只怕惊动了那些算计她的人,知道她醒过来了。这里似乎是一间卧房,只是摆设与物件都看起来很是寻常,此时的房里掩着门,似乎并没有他人,而沈若华就躺在这房里的榻上。
她满心疑惑,究竟她们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不由地想坐起身,却被身旁的一个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差点从榻上掉了下去。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别动!”还带着粗重的喘息声,似乎在艰难地忍受着什么。
沈若华吓得缩到一旁,手里紧紧攥着那根银针,瞪大眼看着自己身边,竟然还躺着个男人,难道是她们有意如此安排的?!为了坏了她的名节?!她唯一的反应就是要赶紧离开这里,不能教人看见她跟一个陌生男人躺在这榻上,否则就真的百口莫辩,由得那些人来污蔑逼迫了。
只是她刚想动弹,就被那个男人一把按住,带着点不耐烦与压抑低声说着:“说了别动,外边有人!”只是触碰到她之后,他的手又很快抽了回去,喘息之声更重了些。
沈若华一愣之下,明白了过来,恐怕这看似无人的房间外有人正在听着里面的动静,只有他们两个发出点声响就会冲进来“捉奸在床”了。她瞬间白了脸,先前老夫人记恨,又是贪图沈氏的陪嫁,会想法子取了她的性命去,这一场英国公府的寿宴难保会有什么麻烦,可是不曾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可是她若是失了名节,广平侯府也会颜面无存,难道老夫人为了除掉她连这个都不顾了?她不由地疑惑起来。
透过房中微弱的光,沈若华打量着同躺在榻上的这个男子,他又是谁,为何会被卷入这件事里来?看情形他似乎也不是自愿的,好似也是被人算计。男子看起来年纪也不过二十左右,棱廓分明的脸庞上有着异样的潮红之色,紧闭着双眼不曾睁开,薄薄的唇紧紧抿着,表情像是在忍耐着痛苦,胸口剧烈起伏着,喉咙中的喘息声越发粗重。
不对,他像是中了药,沈若华一惊之下已经看出端倪来了,飞快伸手过去握在他的脉搏上,那男子陡然睁开眼,深若幽潭的双眸里这会子充满血丝与狂躁,看着沈若华时目光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冲动,却还是闭了闭眼,不耐烦地低声道:“你……”
只是还未说完就被她小声地打断了,她一边仔细分辨着他的脉象,一边轻声说着:“你别动,我看看你中的是什么药。”
她知道自己是中了药?男子似乎有些吃惊,只是看着眼前这妇人安静专注地样子不由地愣了愣,方才还如同受了惊的小兽瑟缩成一团,这下子又冷静了下来,还能替他把脉,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沈若华这会子已经收回了手,轻轻吐出一口气:“是逍遥散。”宫中的秘药,都是备来助兴的,药性极强,往日也甚少有人用到,想不到这些人倒是做的如此狠,连这样的药都准备好了,若真是照着她们的打算,这会子怕是真的自己已经清白不保,让她们的打算得逞了。
只是眼前这个人倒是很有几分定力,中了逍遥散还能强自忍耐着。沈若华又看了一眼那个男子,伸手摸向自己的荷包,幸好那些人不曾动过她贴身之物,她惯常都是带了些急用的药在自己的荷包里,这也是多年来在宫中行走养成的习惯,防范可能发生的事。
那男子盯着沈若华,目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竟然知道逍遥散?”眼前这个不是他们随意弄来的妇人,只怕是哪一家的女眷,可是面对这样的事却这般冷静,竟然还知道宫中秘药!“你通医术?”哪一府的夫人会通晓医术,这实在是奇怪!
沈若华咕哝了一句:“略知一二。”从荷包里摸出一小丸药来,递给他:“是清心丸,我没带逍遥散的解药,这个是清热解毒镇静的,应该能缓解不少。”像逍遥散那样的强效助兴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要准备解药的。
男子看着她递过来的药,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去,送进嘴里吞了下去。不管怎么样,再这样怕是他也撑不了片刻了,他身下已经如同火烧一般,浑身热得要喷出火来,若不是素来自制力强,这会子怕是早已失去理智了。
沈若华打量了一下房间,目光在那扇掩着的门上盯了盯,才低声与男子道:“这里是哪里,要如何才能从这房里离开?”时间越久,只怕外边的人就会发现情况不对,若是冲了进来,还是会如了她们所愿。
男子缓了缓,才道:“是英国公府,这是伺候傅氏的婆子的房里。”
他称呼英国公夫人为傅氏,沈若华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她不禁脸色越发难看,他是那位深受英国公厌弃的嫡长子齐明睿,这府里只有他才会称呼英国公夫人为傅氏!他居然被下了药与自己放在一处,看来这个局不仅仅是为了内院那点子阴私之事,这里面有更深的缘故。
沈若华惊骇之下,望向那扇门,她似乎明白了他们的打算!若是她猜得不错,只怕那群人想要的并不是捉奸在床,所以才会这许久不曾有人冲进来。门外的人在等,在等齐明睿被药性冲昏了头,真的对她做出不轨之事来,再进来将她弄死,说她羞愤难当,抗拒之中自尽而亡,而齐明睿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