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身形一滞,一时不察,竟被砍了一刀。这一刀斜跨他的后背,很快鲜血就染红了黑色的衣裳,把黑色染成了浓重的玄色。
七宝搀扶着叶寻缓缓走出来,叶寻脸上全是讥诮的笑意,“我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有动作了,果然没让我失望。”
阿离待不住了,她反手握刀,看着叶寻的地方就想扑上去,但是很快就有几把刀牢牢架住她,“别动!”
那些刀刃不小心在她的颈部划出细小的血痕,阿离全然不理,她对着黑衣人大喊道:“你赶紧跑啊!”
黑衣人刚要有所动作,但是随着阿离话音刚落,那些墙垣上如雨后春笋般,突然冒出一颗又一颗头来,他们伏在墙垣上,手中的弓已经拉满了,就正对着院中的黑衣人。
阿离变了脸色,她没想到,叶寻连弓箭手都准备了,动静闹得这般大,若是有消息泄露出去,那就难办了。
黑衣人停下动作,静立在院中不动。
叶寻笑问:“赵司直,你还有什么话说?”
黑衣人看了看叶寻,又转头看了看阿离,他随后扯下覆在脸上的面巾,那张脸,赫然就是大理寺的司直,赵子箴。
叶寻勾了勾唇,他想露出一抹笑容来炫耀自己的胜利,但是这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赵子箴也不说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叶寻一挥手,喝道:“把他拿下!”
那些侍卫试着上前几步,见赵子箴没有反抗的意图,随之便呼啦呼啦一群人全扑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他给捆了。
也是方才的房间,不过这次,里头多了两个人,两个被困着,一个在椅子上坐着。
赵子箴被反手绑在另一根柱子上,之前的铁圈又回到了阿离脚上。而叶寻则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不时打量他们几眼。
脚踝密密麻麻的隐痛起来,阿离皱了皱眉,她看向对面的赵子箴,问道:“你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赵子箴摇头,低低道:“我没事。”
他的脸色因失血看上去有些苍白,口中说着没事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阿离咬了咬唇,看向叶寻问道:“你想怎么做?”
叶寻笑了起来,“赵大人夜闯我国公府,他也在大理寺任职许多年了,该怎么做,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哦,不对。”叶寻摇了摇手指头,“不应该叫赵大人,该叫……对了,你真正的名字该叫什么?”叶寻看向赵子箴问道。
而一直神色冷淡的赵子箴一听这话,猛然张大眼睛。
叶寻继续自顾道:“真正的赵子箴,应该回京赴任的时候就死在路上了吧?他是让你们盯上杀死的,还是土匪杀了他,而你们捡个现成的便宜?”
阿离的脸色冷了下来,她盯着叶寻,咬牙道:“真后悔当初没立刻将你杀了!”
“现在说这个没意思。”叶寻嗤笑了几声,“反正我现在暂时死不了,而他——可就要在劫难逃了。”
赵子箴也是朝廷命官,叶寻虽然猜测他不是本尊,是让人给冒名顶替的,光是这一项罪名就足够治他了,可是叶寻又没有证据指证他。若说要证据,那倒也简单得很,只需前往余杭,把赵子箴的父母接来京中辨认便行,可是那样一来一回太费时间了,叶寻可等不得。
再者,赵子箴这些年来,在大理寺里的表现很平稳,没有露出什么把柄,叶寻不能随意对他发难。
如今有了夜探国公府的把柄,想给他安什么罪名让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们两个狼狈为奸,把自己害成这幅惨样,先不说叶寻会不会死,就算他死不了也要赵子箴陪给他一条命。
叶寻看见阿离阴沉的脸色,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走到阿离身边,俯身轻声道:“阿离,你曾说过,坏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做的那些事,杀的那些人,难道不应该死吗?你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阿离也不甘示弱,如今叶寻反败为胜,把他们全抓了,阿离落到这样的境地,似乎已经无处可逃了,可她依然笑得出来。
“他要死了,你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的确,叶寻现在也是苟延残喘,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叶寻突然问道:“赵子箴和你是什么关系?他为你卖命这么多年,想来你们的交情很深厚了。”
阿离点点头,“是很深厚。”
她突然抱住叶寻的双肩,用脑袋狠狠的撞了叶寻一下,额头碰着额头,声音不大,但却疼得叶寻有些眩目。
阿离非常得意又嚣张的挑了挑眉,还挑衅似的哼了声。
叶寻伸手摸了摸额头,那被阿离撞的地方用手摁下去还是很疼。
阿离顺势搂住叶寻的脖子,她问道:“他要死了,那我呢?”
叶寻笑了笑,“你也要死。”
阿离歪着脑袋,也不顾赵子箴还在场,她一口亲在叶寻的唇边。趁着叶寻愣神的当儿,阿离又用力啃咬他的嘴唇,明明如此亲昵的事情,她做得却像发了狠,要把叶寻撕碎一般。
叶寻用力推开她,冷笑道:“现在你的美人计不管用,这种时候,你不必把自己弄得这么廉价,像是出卖自己讨好恩客的妓子一样。”
阿离也不管他,她径自把外衫脱了,扔在地上。
叶寻皱眉,“你这是要做什么?”
阿离却看也不看他,她起身拿起方才被放下的烛台,灯花一触及到衣裳,很快就燃烧起来,散发出一股焦味。棉布燃烧很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