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怀仁瞥了她一眼,随后放下手中的茶杯。
“过河拆桥……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叶大人还算是个好人,他应当不会像你这么坏,不想讲信用吧?”
蓝朵朵不服气了,每个人都说她坏,都不待见她,她轻哼了一口气。她想了想,随后有些得意的对着厉怀仁道:“要不大叔,为了防止他翻脸不认人,要不你也给他弄点手脚,吓唬吓唬他?”
厉怀仁看向蓝朵朵,却见她露在外面的眉目挂满了自得之意。见厉怀仁盯着自己,她还对着厉怀仁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厉怀仁叹了一口气,“先不说这实在是个坏主意。你想到动手脚,他难不成就想不到?再者,我是个医者,跟你这样下毒害人的丫头不一样,我要做的是治病救人,而不是下毒害人。医者仁心,这话可不是单单挂在口头上的。我这些年,见多了死人,能救的便多救几个吧。”
蓝朵朵张大嘴巴,她笑嘻嘻的道:“大叔,这就是你们中原所说的以德服人?”
厉怀仁捻了捻胡子,笑道:“不是,我可不是那种德行兼备,使人心悦诚服之人。真正的大英雄,丫头你还没见过呢。”
蓝朵朵对大英雄的兴致不高,她闷闷“哦”了声,又低头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厉怀仁看她玩得自得其乐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在院中关了没多久,叶寻便派人来询问厉怀仁,解毒需要准备的一应具器还有药材。等一一确定之后,那些仆人便按着厉怀仁列出来的单子紧锣密鼓的准备去了。
叶寻一行人回府时的动静不小,虽然阿离在院中静养,但是还是有所察觉。她在院内偏头想了一会儿,而后一瘸一拐的来到院门口。看着那些忙活的人,她走过去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那个被阿离问住的婢女刺手手上正端了一盆热水,她看见阿离,有些心惊的低下头去。
“就是……主子找来了个郎中,这些都是郎中让准备的。”
婢女的身后还跟着一排的人,他们手上都端着一些一东西。
“郎中?”阿离先自语一般的说,而会才问道:“什么样的郎中?”
婢女答不上来了,她也只是按照上头的吩咐办事的。
阿离低头看了一眼还上腾升这水汽的热水,挥挥手让婢女走了。
叶寻现在身受蛊毒,他找郎中自然也是为了解毒了,可是这京中有哪个郎中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帮他解蛊毒的?
阿离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隐隐约约想到了点什么,但是她却又想不太明白。
等到晚上,七宝来到阿离院中时,就见她手中正拿着今早自己给她的那个银盒把玩着。
七宝手里端着药汤,他现在和阿离没有什么话可说,他刚把托盘放下要走,阿离却叫住他,“七宝你等等。”
七宝只好停下,他微微偏头问道:“阿离姑娘有事吗?”
阿离把银盒扣在案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不急着回话,而是有些犀利的盯着七宝看了许久,七宝联想到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在阿离打量的目光下,愈发的急躁不安起来。
“叶寻呢?我怎么一天都没有看见他?”
七宝轻舒了一口气,他低声回道:“他现在身子不舒服,整日卧榻,你不曾见过没什么好稀奇的。”
阿离微微笑着,“既然是卧榻不起,那我为何听见有人说他今日往大理寺去了?”
七宝的手掌微微蜷缩着,他正在思量着如何回答,耳边突然响起了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他猛然一抬头,便瞧见阿离此时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了。
他呆了一瞬,下意识觉得有些紧张,脚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很快他就动不了了,因为阿离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脖子。
七宝吓傻了,他瞪大眼睛,瞳孔有些放大,呆滞的看着阿离。
阿离笑道:“七宝,你骗我。”
她的手有些冰冷,这样握着七宝的脖子,那冰凉的触觉很明显,七宝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是这样的姿态面对阿离。
他想逃跑,但是腿却好像软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手越发的用力,七宝开始觉得呼吸不畅了,他的眼前几乎要出现了幻觉,因为他以前曾听过那些老人说,当人要死的时候,眼前是会出现幻觉的,现在他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突然手的力道一松,七宝便跌坐在地上。
他来不及打量阿离的神色,只自顾用手握住自己的脖子,确定它还好好的,没有被捏断。
阿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笑了一会儿,低头问道:“现在我家先生正在国公府中?”
七宝捂着子的脖子,大口大口粗喘着气。他有些害怕的看了阿离一样,不知道要不要回答。
阿离蹲了下来,她伸手戳了戳七宝的肩膀,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骗子!”
不用被她逼着问话,七宝刚要放下心来,但是她去又突然恶狠狠的道:“给我滚出去!”
七宝一惊,顾不上自己腿还在发软,连忙起身跑了。
像是后头有什么怪物追赶一般,七宝跑出很远的距离他都不敢停下来。最后实在是喘不上气了,七宝惊慌的回头望了一样,见身后没有什么人追上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他放松下来了,脚上却是踉跄一下,一时摔倒在地上。下巴磕到地上,被磕出了一道口子。七宝用手摸了摸,那些被蹭掉的皮一触摸上去,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