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皱起眉头,有些不满道:“二月初二,怎的这么久了你才来找我?”
柳嗣安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京兆府难不成就不需要干活吗?”
叶寻苦笑,他看着案上摆着的鞋子,低叹道:“罢了,总归是要谢谢你的,你这些时日来,的确帮了我不少忙。”
柳嗣安也不矫情,直接不客气地道:“你知道便好,真想不认识你!什么麻烦事都给我揽上了!”
叶寻闷笑,而后道:“能者多劳,便也只能多多仰仗你了。”
柳嗣安丝毫不领情,他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冷然道:“如今接下去的事情,你看着办吧,什么寻人蹲人的事情,不要再来找我了。如今我只能给你一只鞋子,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了。”
叶寻点了点头,道:“我送送你。”
“不必了。”柳嗣安朝他罢罢手,“不必同我来这套,我急着赶回去,京兆府里还有得忙。”
叶寻也不强求,直接让七宝把柳嗣安送走,自己则留在府里研究起那只鞋子来。
七宝带着柳嗣安走过一道拱门,“柳大人,请。”
只是七宝等了好一会儿,柳嗣安还是没有动作,全身都定住,半点都没有移步的迹象。七宝纳闷了,他顺着柳嗣安的目光看去,就发现在一道墙边的一棵柳树下,站着阿离和赵子箴。
垂柳的绿绦垂在阿离耳旁,她低垂着脑袋,只淡笑着,笑得温婉无比。而让七宝惊讶的是,赵子箴居然动手,帮着阿离把垂在她耳边的柳条拂去。
这动作也太出格了!
七宝从心头腾升起一股怒气,烧得他脑袋有点发晕起来。在他看来,阿离姑娘早就是叶寻的人了,可这赵子箴是叶寻的叶寻,却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简直是、简直是——
而七宝很快就更加惊愕了,因为他看见阿离把那把时刻不离身的油纸伞交给赵子箴,脸上满含笑意。
七宝不太能分辨出阿离的笑容,因为她平日里也都是这么对着别人笑的,但是现在在七宝看来,阿离这样的举动,与那些红杏出墙的女子有什么分别!
油纸,有子。
在民间,多的是以油纸伞作为信物的有情人,而这油纸伞,更是婚嫁是必须的物品,阿离竟然把伞给了赵子箴,要给也是该给叶寻!
七宝怒火中烧,几乎有了捉奸在床的愤怒,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上去,打断他们的交谈。
而那边,阿离还是和赵子箴低声说着话,离得有些远了,七宝听不见他们都说了什么。
就在七宝快要看不下去,愤而上去当场指控他们的时候,柳嗣安出声说话了,“她就是那个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叶寻养在家里的美娇娘?”
七宝点头,应道:“阿离姑娘是爷办案时带回来的,据说案子破的时候,就会回去。”反正但是叶寻是这么跟下人解释的,外边怎么传,七宝管不了,但是自己可不能说错了话。
“哦……”柳嗣安不太感兴趣的模样,可是口中说的话,却差点让七宝出离了愤怒,“我看着,叶寻这墙角,怕是要让赵司直给撬了,你回去让他别有空就钻在大理寺里,偶尔挪挪墙。”
七宝张大嘴巴,他愣怔了好一会儿,而后试探道:“柳大人赶时间吗?”
柳嗣安扬起一抹恶意的笑容,“听说这赵司直之前也把我的墙角给撬了,我本来是很赶时间的,不过现在有空看他笑话了。”
七宝深吸几口气,朝阿离的方向故意大声喊道:“阿离姑娘,赵大人,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
七宝的声音一起,赵子箴和阿离一齐停下交谈,往七宝的方向望来。
七宝原本想着,自己当场戳破他们,他们再怎么心大,也该有点局促不安,但是没有。
不管是赵子箴亦或者阿离,他们两人都表现得很平静,半点心虚的模样都没有。
赵子箴还是一惯的沉默,他朝着柳嗣安作了个揖后便安静站在一旁,而阿离则是温柔的笑着,跟之前七宝所见到的笑容没有什么区别,温良又无害。
七宝怔了怔,声音有点弱了下来,“阿离姑娘,你这些天来,不是都待在院子里,闭门不出的么?怎么现在有空出来了?还和赵大人相谈甚欢。”
阿离点头应道:“对,我在房间待得闷了,有些不舒服便出来走走。”
他们似乎只是在路上偶尔遇见,而后交谈起来的?七宝刚这么一想,但是当目光触及赵子箴手里的那把油纸伞时,感觉又不太对了。
七宝咬咬牙,又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呀!这不是阿离姑娘的伞么?怎么到赵大人手上了?”
阿离偏了偏脑袋,而后看向七宝,笑道:“我的伞有些旧了,赵大人说他是从余杭来的,那里的油纸伞做得好,他也会些做伞的手艺,我便想着让大人帮我上作画上油。”
七宝的神情看着还有些将信将疑,似乎是有些犹豫,阿离放低了声音,反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不对。”七宝急道:“阿离姑娘若是想换一把伞也未尝不可,伞旧了也该换了,即使想重新弄一回,府里都可以找人来替你修伞,其实不必劳烦赵大人的。”
阿离有些为难的皱眉,“可是我只想要我这把伞。”
七宝有心想提醒阿离,但是碍于身份,他又不好明面指出来。据平日来看,这位阿离姑娘似乎对这些东西都不在意,但是她不在意,现在已经打上叶寻的名号了,七宝就不得不替叶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