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此时正和赵子箴在谈话。
“大人,之前您让下官去查探那些古玩的行当,但是关于那套茶具的事情,现在还没有着落。”赵子箴低着头,轻声说道。
“不用查,都停下吧。”
赵子箴一愣,“这是为何?”
“凶手……”已经找到了。
叶寻转而言道:“查不到,这套茶具必然是几经辗转,你就算查到了什么线索,那人也不是凶手,她……藏得可深了。”
叶寻说了不查,赵子箴也不再坚持,他垂首静立,等待叶寻的吩咐。
叶寻道:“近日来,高大人可有什么吩咐的?”
赵子箴想了想,答道:“不曾,似乎连左丞那边也消停不少。”
大理寺卿虽是不曾有什么吩咐动作,但是他这些日子来也忙碌得很。因为科举考试临近了,他自然也有的忙。
左丞也是忙着拉帮结派笼络人心,近日来都不见有什么动作,自西山祈雨回朝过后,朝堂的硝烟消停不少,如今更因为科举,所以看上去更加平静了。
叶寻略微想了想,便想通了其中关键。他记得,上一次科举时,自己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因为那些贡生络绎不绝的涌进京城,人多了,总是会发生许多事情的。
先不说考场舞弊的那些破事,在上一次科举,就曾发生了举人被杀的案子。天子脚下,天子门生居然被杀害,陛下自然是勃然大怒,叶寻又是一顿忙。
今年希望可别再出什么事故了。
叶寻看着赵子箴,有些疑惑的问道:“我记得,你也是科举入仕的吧?你明明考的是明经科,却不知为何偏偏选了大理寺来任职?”
对于那些精通诗赋,善于明经的举人来说,大理寺于他们是最无用的地方了,而大理寺要的也不是他们这些只会读书的人。这里整天接触的,是各种凶杀案,是许许多多的纠纷,尸体、凶手这些才是他们最常打交道的事情,那些书生受不了这些。所以一般进士登科的举人,怎么都会避免进入大理寺的。
赵子箴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当时,下官的排名就吊了个尾,考得并不好,又不想外放耽误好些年华,便只好进入大理寺了。”
叶寻点了点头,道:“你先我一步进入大理寺,有没有发现这些年来,大理寺有什么可疑之人进来的?”
“可疑之人?”赵子箴忍不住抬头望了叶寻一眼,“大人的意思是?”
叶寻冷哼一声,咬牙道:“这大理寺内……出了贼!”
赵子箴一惊,连忙低下头,不敢再问话了。
片刻过后,叶寻道:“之前见你忙碌,我便让其他的司直去着手查了查大理寺这些年来人员流动的记录。”
想要进入官署任职,那户籍是必须要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叶寻想顺着这个查下去,虽说会费不少时间,但是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阿离安插的内应,如果是凭空冒出来的,那肯定是惹人怀疑,那个内应应是经过“正经”的程序进来的,那么他的档案必然会有记录,虽说慢慢的翻一下子翻不完,可只要继续看着,总会有蛛丝马迹可查。
只要时间、来路等有一样对不上,那就都有可能是内奸。
赵子箴问道:“那现在可有什么眉目?”
叶寻摇头,“此事你先不必管,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予你去办?”
“何事?”
“交州……”叶寻冷哼一声,随后道:“你和吏部的人可有熟识的?”
赵子箴摇头,“不曾,下官平日与他人没有什么应酬,是以……”
叶寻捏了捏手上掌,有些烦闷起来。若不是因为阿离现在盯着自己,这件事他也不会想着交给赵子箴去办,但是若换人,他又觉得不放心。
而且,还有一个蛰伏的,令自己莫可奈何的蛊毒……
叶寻咬着牙齿,恨声道:“我不管你有没有熟识的人,就是没有交情,套也要给我套出交情来。”
赵子箴皱了皱眉毛,疑惑问道:“不知大人要下官办的,究竟是什么事?”
“这些年来,朝廷官员的任免考核,吏部都记着呢,你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口,看一看十年之前,任免流放至交州的官员,究竟有哪些人。我要找的,是一个曾经待在边疆,随后又去往交州的人。”
赵子箴蓦地瞪大眼睛,“大人此举为何?”
叶寻冷淡道:“让你去办便去。”
赵子箴低下头,低声应道:“是。”
叶寻要找的人,就是阿离为之复仇的人,那人很有可能是她的父亲。
之前叶寻试探过阿离,当他说到她父亲被人害死的时候,阿离动容了。若是别人,叶寻还不会因为这个而草率断定这些案子是仇杀,但是那个人是阿离,是时刻笑着的阿离。
而从之前与阿离的相处来看,她以前应该也是锦衣玉食,富贵无忧的,所以她的家境应该殷实,不愁吃穿。再加上从军归来的老李居然为了维护阿离死掉,叶寻便断定,阿离的父亲在边疆待的时候,应该也是边关将领一类的官员,并且身有军功,所以老李的死,厉怀仁才说那也是一种荣耀。
否则,叶寻想不到,有哪家殷实的人家,居然会让女儿家舞刀弄剑,连自己也打不过她。
阿离的父亲曾经而是朝廷官员,并且是老李的上司,是带领他出生入死的将领,所以老李才会不惜以自己的生命来维护老将领的女儿。
老李维护的,不是阿离,是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