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的人之所以互相伤害,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在说逆耳忠言。
结果,却很少帮到自己爱的人,反而让亲密的关系变得生疏。
界河上的这艘客船,有很多都是聚星学院的学生。
他们在参加两年一次的修学之旅。
崇信始终沉浸在沉默的世界里,如果说这世界里还有聒噪声,那么声源就是来自他身旁的桓温。
与崇信相反的,桓温一直都处在相对兴奋的状态之中。
他喋喋不休地谈论着有关舟语港的一切,那里的西式建筑,那里来往的巨大货轮,以及那里彻夜不休的酒馆和接触过西方文明的美丽姑娘。
崇信对舟语港的一切都没有兴趣,他就像一个死在自己的干瘪世界里的沙粒,没有心自然就不会对周围的任何精彩产生兴趣。
但是,桓温依旧没有放弃对崇信灌输有关舟语港的一切光怪陆离,一切逸闻轶事。比如那里的人连老头子都会用西方的火枪。比如巨大货轮上装满了各色珍奇宝物,令人眼花缭乱。比如西方的传教士甚至在那里建设了教堂,高大气派的建筑,不少玉华国人也开始信仰西方的宗教,更不用说往来船只上,那些蓝眼睛、大鼻子的西洋人。
崇信对这些还是提不起精神来,他转身要离去。桓温正说到兴头上,自然不会离开,跟随上来。
这时,对面有几个聚星学院的学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崇信看看对方,却是一个他并不认识的人。
那个人的眼睛也没有在看他,却是在看桓温。
这人高傲地看着桓温,露出痞气十足的样子,说:呦,这不是桓家的小子吗?看起来你很高兴嘛。
桓温看着这人,眼睛里也冒着火气,说道:元衡,不要惹我。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我们两家不是早都说好了,不把两家之间的事搞到外面来!
元衡仿佛并没有太在意这句话,轻佻地掏了掏耳朵,说:是啊,可是,你看现在不是又要回到舟语港了吗?我其实只是想提醒你,小子,不要太扎眼,否则,我随时都会要你好看!
桓温听了这句话,手已经按在了剑把上。
元衡没有动,但是他身后的几个学生却都在做准备。
崇信看到这个架势,心里就有些打鼓,因为他就站在这准备火拼的两者之间。
而他现在的心情,完全不打算陷入到任何的麻烦之中。
崇信的手暗中蓄力。
在桓温拔剑的瞬间,他口中宽慰地说着:不要动,大家都是同学一场,不要动。
他的手却按在了桓温拔剑的手上,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暗中对准对方接连弹射。
只见几道微不可查的火星飞出,飞过元衡身后拔刀拔剑的学生拔了一半的兵器上。
只听“当当当”,他们刀剑忽然一起拦腰而断,剩下的一半又都落回到刀鞘、剑鞘里。
元衡大感意外,回头问着发生了什么。
而崇信则在这个档口拉着桓温离去。
崇信弹指射出的自然是凤凰炎,高温的凤凰炎瞬间熔断了那些刀剑。经历过太多磨练,崇信此刻对凤凰炎的使用也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到了中午,坐在甲板上的餐桌旁,崇信好奇地看着桓温。
桓温说:其实,我们桓家与元家原本是舟语港的两个交情很好的大家族。可是,随着各自生意越做越大,难免就产生了摩擦。到了我们这一代双方几乎是互相仇视,都想把对方的家族铲除掉。所以,元衡他会针对我,也是理所应当。之前在学院里,元衡因为两家早有约定,所以没有找我的麻烦,可是现在离开了学院。我想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对付我的机会了。
崇信总算明白了一些,他阴沉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他说:原来是豪门之间的恩怨,感觉像是话本里的故事。我总算有些期待去舟语港的旅程了。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桓温一脸无奈的说:被针对的是我,好吗?这可一点的不有趣。
这时,忽然有几名一流强者出现在客轮的餐厅。
桓温看了一眼,吃惊地说:那是元衡的叔叔元德,他是用刀的名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元德的目光凌厉异常,他看到了桓温便带着他的手下来到他身边,声音不大却颇有力度地说:桓家少爷,我听人说上午的时候,看到我侄子元衡曾与你在一起说过话,是吗?
桓温站起来施礼说:元叔叔,您好。上午的时候,我确实遇到了元衡。
元德说:他还打算攻击你,是吗?
桓温显得有些不自然,说:只是有些小误会。
元德说:不,既然有矛盾,就不能说只是小误会。我想我侄子一定有得罪的地方,作为叔叔我代他向你道歉。
说着,元德对桓温施了一礼,这却让桓温显得更加不自在。
然后元德凌厉的眼神盯着桓温说道:礼,我已赔过。希望桓少爷能够满意。不过,如果觉得满意的话,就请放了我侄子。或者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如果可以这样的话,我将感激不尽。
桓温与崇信听了这话全都吃了一惊。
桓温问:什么?您是说元衡不见了?
元德说:怎么?这不是桓少爷的手笔吗?
桓温急忙说: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上午,我确实见到了元衡,但是之后,我们分开,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我跟我的同学在一起。他可以证明。
崇信急忙点头。
元德看了看崇信,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