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一向直来直去的洛阳愣是没反应过来小白脸指的谁,她挠挠后脑勺,很干脆地把不理解的问题扔到一旁,指了指房子里:

“进来坐坐?”

长安冷着脸走了进去。

他从那些追杀小婴儿的人口中问出了不少预料之外的情况。例如那个小婴儿从天而降踩在了正在吃饭的他们老大头上让他一把打翻了面前的一桌西餐。例如那个小婴儿上个月击败了他们一窝人然后扬长而去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笑柄。例如那个小婴儿,其实是失踪多年甚至有人觉得他去意大利生根了的,风。

原先是他的儿子这点,就能让长安吃不下饭了。如今得知了是他本人——果然还是先打晕了卖给北方那群食人肉的家伙吧。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至于那个原本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家伙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走了进去,耳边听着浴室内沙沙的水声,视线落在一旁的洛阳身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却没法让后者起丝毫警惕心理,反而边往里走边跟他介绍这室内。

很普通的二房一厅一卫一厨,卧室也能轻松看出主次之分。长安见到有两个房间后面色倒是稍微好看了一些,洛阳的下句话又将这个打回了原型。

“你今天没地方去的话,可以住这里。”她指了指次卧,“反正空着。以后跟嫂子吵架了哦也可以收留你啊。”

“……”

什么没地方去什么嫂子吵架被赶出门都不在长安的考虑范围中,他在意的重点是这间次卧空着。

空着。

空着……

空着??

“你跟那家伙,睡一间?”他拧起眉头,杀气透过一层墙壁传入浴室中的小婴儿心底。

“当然啊,不然怎么?让两岁的小婴儿单独睡?那么小的孩子睡不着吧,”洛阳回答得理所当然,转念一想长安对此感到讶异的原因,“放心啦,我还没胖到能压死一个小婴儿的程度。”

压死他吧。

长安几乎是瞬间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衣服跟食物都储备好了,相关书籍也都草草翻了一遍,实在不行就请个保姆嘛,师兄你别担心,”洛阳从来没听见过他心里的想法,比了个大拇指,“毕竟是个新房子,我会好好珍惜的。”

“哦。”长安冷漠应对,“如果要请保姆,就来找我吧,算你免费。”

包送婴儿下葬全套费用。至于骨灰能不能留下就得看他良心了。

洛阳暂时没那个打算请保姆,此时听闻长安的话,权当他在开玩笑,哈哈一声“我怎么可能请得起你”就带过了这个话题。无论从实力还是金钱上看,她都没有到能请得了长安的地步。

“话说回来,”洛阳的性子他从小就了解得十分清楚了,长安冷哼一声,见浴室的推拉门被推开,磨砂玻璃后模糊的黑色影子也瞬间清晰了起来,“郊外的那房子不要了对吧?改天我请个房地产商在那里重新建——”

“留着,……别动那房子。”

洛阳蓦地打断了他的话。

“……哼,就怕正主早就忘记这事了。”

长安看那幢房子不爽很久了。上个世纪的中古屋、生活条件极差、环境也不太卫生、最重要的是,洛阳在那里生活了八年。

无论他怎么说都不肯从那里搬出来,足以看出她的执念之深。而这种执念,也是让他最不爽的原因,没有之一。

长安看很多人跟自家师妹有关系的人都不爽,就连他们的大师兄都中枪了。其中最让他膈应的人就是那个风。

跟那家伙有关系的东西他都恨不得在那之上装个炸弹让其瞬间爆炸。碍于洛阳的阻止才没能这么干。讨厌那家伙是一回事,要是不小心被自家师妹讨厌了、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说,他活得也不是那么如意。

被无缘无故释放了杀气的风,自然不明白这些。

他穿着一身粉嫩米奇的睡衣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那顶睡帽不肯戴上。见状,洛阳咂了咂嘴,蹲下身子一边抱怨“这娃子怎么这么傻连帽子都不会戴”一边帮他戴上了那顶长着米奇的耳朵的帽子。

耳朵耷拉在头顶,好不滑稽。

风有点儿无奈,但眼下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就算隔着一个洛阳,他也能感受到她后方那道视线中满溢而出的杀气,其间充斥着排斥鄙夷嫌恶等种种负面情绪,总之他觉得自己被这位当成了垃圾一般看待。

不对,垃圾一般是被放置处理。这种眼神分明是在看待那些格式化了自家电脑的熊孩子们。还是个特别讨厌小孩的主儿。

这个男人风其实记得,之前来给洛阳上过一次药。不过前几天他大脑被烧得模糊不清,所以当时他是否也是用这道目光看着自己,这段记忆不太清晰。

他与洛阳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倘若撇开那抹浓厚的杀意不谈,骨子里的气质倒也挺像的。风想了想,问道:

“这位是洛阳小姐的哥哥吗?”

外表上比洛阳大了不少,却不至于到她父亲的程度。

“我师兄,长安。”洛阳指着他回答了一句,“可以喊他一声干爹,他可有钱了。”

“……”

风觉得他的视线中明明白白地写着拒绝。

师兄这存在,在武道大会上混迹过一段时间的风自然不会不懂。他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他们样貌上有些相似,比起师兄妹,更像是亲兄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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