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处是侯氏主宅。侯氏便是之前将一间三进的宅子赁给他们的那户河内大族,车队原是入住了那间宅子,旧是旧了些,然打扫安置一番也是可用;但现今住进了侯家主宅,正是上上下下都在整顿打理的时候,侯氏派出引路的下人认出了沈珵,才有了这一番匆忙的变故。
“那引路之人原是侯家家主长子的随身小厮,在京城与沈将军有过一面之缘,忙乱之中见了沈将军便立时回报了侯家家主,家主不敢怠慢,知悉后当即便腾出了主宅请王爷、将军入住。”庆来说道,“奴婢们驽钝,一时乱了手脚,以致疏忽了王爷,请王爷重责。”
赵璟煊就烦躁地皱起了眉,说现下勿要再提此事,只管接着方才的说下去。
庆来不敢违抗,就接着说这侯家的背景。便是这河内县乃至整个怀庆府的世族,书香门第,当今家主虽只有秀才的功名,但家主的祖父曾是先帝朝的二甲进士,官至翰林,光宗耀祖;而当今家主的长子也是功名在身,虽于会试落榜,如今也是举人见官免跪之身。
这侯家家主的长子便是名为侯瑞谦,两年前上京赶考之时有幸得见其时风光无两的征南将军沈珵,其身边小厮也是暗自记了下来,于今日再次得见,便是立时就认了出来。
这才有了现今的变动。
赵璟煊听了就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不用说了。一边在内心思考着,既是如此,那么他的身份必然是已暴露了的,三皇子谋逆案影响之大,波及之广,像侯家这样的家族,该是知晓一二的。
侯家家主将他们迎进主宅之前必是将整个车队的情况都了解了一番,而这样常人一眼便能看穿的如此明显的讨好把戏,显然不是冲着他来的。
如此背景的王爷就是一尊大佛,迎进来需得小心伺候着,还得当心随之而来的麻烦,他们本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将宅子赁了,等得他们走了便是。
而如今这般行为,不是这侯家急着巴结沈珵,就是有什么事要麻烦沈珵疏通的。
左右没有他的事情,想到这一层,赵璟煊便停了思索,该是如何便如何,如今已然撕破脸皮便无需继续虚与委蛇。他如今相当于有了一个挡箭牌,暂时没有危险,他便什么都不想去管了。
正好春桃引着下人将熬好的滋补药粥端了上来,赵璟煊将近十二个时辰粒米未进,如今闻到了米粒被熬炖地软糯甜香的气味,始才感到腹中空乏,也无暇再想其他,由旁人伺候着便开始进食。
沈珵倒是没再出声,赵璟煊目不能视,也不知他是不是还在屋内;而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赵璟煊一边喝粥,一边听文昶说因着他身体的缘故,平日里服用的丸药药方添删了几味药材,现今的丸药吃完之后便照着新的药方制药……
赵璟煊就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抓着间隙说了一句全凭文先生定夺,又听得文昶说每日还需添一副汤药……
正在此时,外头有人通报说,侯家家主携长子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