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宝库不在洛阳行宫之中,更不在杨素生前的府邸处,而是在和杨家八竿子打不着的独孤府里头。
自独孤府后的一处旱井中进入,井壁之上赫然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沿着通道缓缓而行大约了十多丈后,又经过了几处机关,才来到了一处密室之内。除了阿望和李元霸两个小孩子对着密室里数只箱子连连惊呼,在场的大人们都知道这密室只是假象,绝对不是真正的杨公宝库。
众人都未说话,好似在等着什么似的,直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明明密室之中没有风,但是众人好似感觉到了一阵带着梵香的清风拂过,果然,片刻后出现在密室门口的是梵清惠和师妃暄师徒俩人。
梵清惠当日得知原随云一行来了洛阳之后,心里不安,同几位长老商议无果后,还是决定带着弟子师妃暄再次离开了帝踏峰走一趟洛阳。只是她们师徒两人来了洛阳后先去了净念禅院,本以为同为正道擎首的净念禅院会派出长老和她们师徒一道行动,不想人家根本就和梵清惠不同道。
净念禅院多年以来严禁门人涉足江湖,更是严禁门人干涉朝堂正事,一心修行天人之道。他们对慈航静斋这百多年来的所作所为早就有些看不过去了,若非净念禅院和慈航静斋多少有些渊源,只怕早就不会与之来往了。
梵清惠心中也早就料到净念禅院会拒绝相帮,正好她来此的真正目的也并未在此,而是另一物上。便道:“大/师,慈航静斋所作所想,皆是为了天下安宁。我们两家本出自一脉,便是有些不合也不该影响天下安定。师兄们既然不欲出山,不如借我一物,也算是替天下苍生出了份力了。”
净念禅院的主持方丈白眉长须,并不像武林之中许多同龄人一般不显老态,大概真是长年修佛钻研禅道之故,对待生老病死更为豁达一些。对于世情更是看得透彻,他自然知道慈航静斋频频涉足朝堂,并非真是存了什么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心思。只是他也不会当着梵清惠的面揭穿就是了,他知道梵清惠欲借的东西。却是摇头叹息,自禅席之上起身道:“梵斋主跟我来吧。”
方丈领着梵清惠到了大殿后一座五丈余高的铜殿之中,指着那殿中药师佛空空扬起的双掌道:“和氏璧被收在本寺百余年,直到三十年北周武帝灭佛之时,才失了和氏璧。”
梵清惠惊讶至极,不敢置信地道:“净念禅院失了和氏璧三十多年,竟然半点风声未露?不知是谁得去了它?”
“当日是北周皇室得去了,先帝杨坚得位之后并未寻到和氏璧的下落,到底在谁人手中,老衲也不得而知了。斋主所想,本院是无法达成了,请回吧。”方丈心里叹息,越发觉得梵清惠和慈航静斋干涉朝堂有些走火入魔了,面上却是半点儿也不露,一如之前语气和缓。
梵清惠却是失望至极,根本没有察觉到方丈话中的疏离之意。故而她和师妃暄只在净念禅院待了一日便离开了。为了怕人察觉,她们师徒住进了隋炀帝杨广皇后萧氏娘家的府邸之中,当真没有引起太多的试探。知道她们听说了北邙山可能是杨公宝库所在的传言后。
“师父,我们是不是也该赶去北邙山?”师妃暄眨了眨眼,看向梵清惠问道。
梵清惠摇了摇头,看着窗格外的斜阳道:“北邙山多墓葬,那里根本就不好建宝库。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不过是有心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我们只需盯着原随云一行人就可以了。”
等到了十五那日,听说原随云一行人少见的出了门,她便也带着师妃暄出了萧府。当远远地看见了祝玉妍和绾绾师徒之后,她知道她的直觉是对的,这一次下山果然是对的。
原随云、花逐月早有心理准备,看见梵清惠和师妃的身影也不见惊讶之色,反是祝玉妍露出嘲讽笑容,冷嘲道:“慈航静斋的斋主居然也行宵小行径,真是让我这魔门中人开了眼了。”
梵清惠却是不理会祝玉妍,只是看向原随云和花逐月、鲁妙子后,温声道:“三位见谅,出此下策实在是不得已为为之。慈航静斋以匡扶天下为己任,绝对不能容许杨公宝库之中的东西落入魔门手中的。”
鲁妙子隐居于飞马牧场多年,他不喜魔门之人,对慈航静斋的人也看不上眼,呵呵轻笑了两声却不说话。反是花逐月出声了,“梵斋主说这话时不觉得心虚吗?匡扶天下为己任,河东因天灾*饿殍遍地,怎么不见慈航静斋施以援手,加以赈济?隋帝杨广倒行逆施,暴政多年,也不见慈航静斋有过劝诫。这匡扶天下的说话,我觉得慈航静斋还是被往自己脸上套为好。”
花逐月在知道从南北朝至今一百多年间朝代更替中,慈航静斋所扮演的角色之后,实在是对他们生不出任何好感来,用百姓间最糙的话来说,就是做了xx还要立牌坊得个好名声,真当天下人是傻子吗?
梵清惠没想到花逐月会当面揭她和慈航静斋的短,她心中一堵,却是看向原随云微微笑叹道:“原公子,令夫人对我和慈航静斋有些误解,我也不多加解释。原公子只要想想,我们这些出家人本可不涉外事,只顾本派还是能做得到的,可是我们没有这么做,若是真存有私心,又岂会以身犯红尘呢?”
梵清惠是同祝玉妍、碧秀心、明月齐名的大美人,如今虽年近五旬,但驻颜有术瞧着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这一叹一愁之间,有着说不出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