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在灵鹫宫住了一个月,不得不走时,对童姥颇为不舍,数次在童姥耳边嘀咕:“这缥缈峰的景色虽好,但是天天对着也会觉得寻常了。姥姥就和我一道去中原看看吧,难道您就放心我一个人行走江湖么?”
童姥对逐月同样不舍,可是她活了这许多年,早就不将别离看在心中了,她笑道:“你个小丫头机灵得很,姥姥我才不担心你吃亏呢,却真是遇上强人了,打不过就跑吧。”她说是这样说,却在逐月要离开的前一晚,竟是输了一成内力与逐月。
“姥姥,我能替您做的有限。不过若一年之后我还在此处未走,定会再回缥缈峰尽一份心力的。”逐月双眼有些红地看着童姥说道。
童姥斜睨了逐月一眼,道:“你个小丫头能顶什么用呢?好啦,早些去睡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只是若真有一日你能回到姥姥年轻的时候啊,就打醒姥姥吧,这么多年还不甘心承认无崖子当年是和李秋水一道走的……”
逐月看着女童模样却一脸沧桑落寞的童姥,心下也为她感到凄凉,走近轻轻地抱了抱女童,用力点头道:“我记着姥姥的话,若是真有那一天,我定替姥姥好好教训下无崖子和李秋水,替姥姥出气。所以姥姥留给凭证或者字据与我吧,有备无患,免得真回去了,年轻时的姥姥将我当做坏人啦。”
童姥其实不大相信逐月还能再次回到几十年前的这个时空的,却是没有拂了逐月的好意,竟真的拿笔在一块绢帛上写道“小友逐月,助行云而来”九字,还拿了枚玉扣在上按了个印子。也许她在写时,其实心里还带有一丝隐隐的期盼吧。
童姥让逐月收好绢帛和玉扣,就打发她回房歇息去了。侍梅、侍兰两个婢女见童姥神色少有的失落,侍兰不由得开口道:“姥姥既然如此喜欢逐月妹妹,为何不留下她呢。”
童姥嘿嘿笑了,瞪了两个婢女一眼,“姥姥是强人所难的人吗?逐月她本就不属于缥缈峰,强留有什么意趣?好了,明日你们两个亲送她下山去吧。”
侍梅和侍兰退出来,走远了才对视一眼,侍梅才道:“姥姥还少强人所难了吗?”侍兰摇了摇头,“看来姥姥是真的很喜欢逐月妹妹呢,算啦,她本就和我们不同的。”
这些话她根本就不知,只是她清楚童姥对她的好,原本很容易就入睡的她长吁短叹了好久才睡着,次日早上起身时,精神着实不好,整个人看着都怏怏的。待收拾妥当也用了早膳再去童姥处告别时,却没见着童姥。
逐月只好在童姥的居室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扬声道:“姥姥,我走啦,您多多保重。”
逐月却不知童姥就在她曾去过的半角亭处目送婢女送她下山,良久才转还。
却说逐月下了缥缈峰,才过宋夏边境入了西京府的长安城。此时的长安城虽已没有了盛唐之时的气象,却也是西部的大城,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各色商贩来往不绝。
逐月瞧着什么都热闹,比之上此和原随云在一起瞧见的元朝治理下的金陵城不知富庶多少倍。想到随云,她顿时有些郁气,脚步也更缓了,突然鼻翼闻到一股香气,乃是面粉混着热肉的气味。想到长安城中各色好吃的,而她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当下循着香气寻去,不多时就看见一家店面不小的面馆,门前的门匾上书着“十羊面馆”四个大字。
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酒香肉气从面馆中飘出来,堂上大厅坐了不少的客人,跑堂小二的唱喝声时时不绝。逐月抬脚就进了店。孤身却又貌美的小姑娘进了店里,自招到那些食客的打量。也不知谁嘴快,道:“如今江湖中的事儿真是诡异得紧,一些小姑娘少年等还不怕死地背着长辈偷出家门。等丢了性命,再去后悔可就晚啦。”
逐月唤了店小二,叫了一碗汤面后,好奇地看向那说话人,问道:“这位大叔说得江湖诡异事是什么呢?我才从家中出来,若真是让人害怕,我一会儿就回去啦。”
几个汉子见逐月穿戴不似一般人家的女儿,但是说话客气不见骄矜,也就不藏着,开口道:“先是去年冬天,青城派的前掌门司马卫在川东白帝城附近,给人用青城派的绝学‘破月锥的’功夫穿破耳鼓直入脑海而毙命。后来便是少林寺玄悲大师在大理给人用少林派的功夫‘韦陀杵’给打死了,听说最近丐帮的副帮主马大元也给人害死了。小姑娘,这江湖可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好闯,吃了面赶紧回家去吧。”
几个汉子不再理会逐月,径自议论起来,“什么丐帮帮主乔峰义薄云天,定会找出害死马副帮主的凶手的”,什么“那幕后凶手害死的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武功定也极高的”,什么“西夏一品堂的高手最近离开了西夏往河南去了”等等。
逐月吃着面条,耳朵去是没错漏这些人说的话,暗道这边的江湖果真混乱,幸好遇到了姥姥,不然没有武功又一个人在外头,当真是被人害死了都无人知道了。
出了面馆,逐月去了车马行买了匹小毛驴当坐骑,一路晃晃悠悠地出了长安城,还未过得两个时辰,便看见一群江湖中人同官兵战在一块儿。江湖中人虽是散兵游勇,但是招式以及杀伤力都不低,虽人数比官兵少许多,但瞧着还能支持一时半会儿。
逐月骑在小毛驴上,瞧见江湖中人的衣衫上都绣着火焰纹饰,皱了下眉头,暗道这是明教弟子?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