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万籁俱寂,月亮泛着白,冷冷地俯视大地众生灵,星星稀稀落落地镶嵌在幽黑的苍穹之上,如鬼魅的眼睛。> 女孩挣扎着要起身,一抬头看见一个黑影,女孩惊恐地看着黑影举起一把尖利的长刀,刺向她的心口。
女孩发出“啊”的一声,耐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歪身倒地,她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心口流出一大滩的血,红的发黑的血,渐渐地浸染了她的四周......
看到女孩死去,黑影子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拔刀,他用力地转动刀柄,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女孩的心脏被硬生生地挖出来,黑影看着手里温热的心,发出狰狞的笑声,久久回荡在长长的小巷子里。
这场谋杀发生在一个盛夏夜,一千多年前隋朝的盛夏夜。
惨死小巷的女孩有一张美丽绝伦的脸,她的一双桃花眼楚楚动人,脉脉含情,如水如雾,仿佛无限的哀愁在里面。她的左眼下方有一颗动人的滴泪痣...
“邓府的小丫鬟今晨发现被人杀死在何宅外的桃花巷里,心都被挖走了。”没过几天,这个消息便传遍整个长安城,“许是被妖怪挖了心肝吃去了罢?”人们这么议论,弄得人心惶惶。不过后来再无相似的案件出现,几个月后,人们渐渐淡忘此事,再也无人提起,是啊,谁会在意一个小小婢女的生死呢。> 一阵风突然吹进来,吹动起房里的华丽珠帘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邓三小姐一边轻轻地抹着胭脂,一边继续说道,“颦儿一向淘气,怎会安心呆这小小的锦盒之中,等明儿天气好些,小姐我带你去郊外游玩一番可好?城西墙外的狐狸岭有你最爱的芍药花,想必此时开得正旺呢。”
“三小姐,老爷唤您去西厅,让您即刻就去。”奶娘在外面敲着门低声说道。
“知道了,马上来。”邓三小姐轻轻地应道,“请奶娘先去,告知父亲待女儿梳妆完毕即刻赶去,还请父亲大人等会女儿。”
“好咧,外面雨大,我让冯妈过来接小姐。”奶娘恭敬道,随之撑起伞离去。
邓三小姐看着镜子里艳丽的自己,轻笑。把边上的镜盒轻拿起,放在床上自己的玉枕旁。
不一会儿,府上的粗使老妈子冯妈并几个老妈妈过来接邓三小姐,邓三小姐即使是面对下人,脸上也始终挂着笑容,而且笑不露齿,轻声轻语,连走路都是轻轻踩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像是踩在棉花之上。
“爹爹有何吩咐?”邓三小姐恭敬地站立邓老爷面前,垂目说道。
邓老爷年过四旬,国字脸,浓眉长须,她看着出落得美艳动人的小女儿不禁喜上眉梢:“上次的婚事没成,也怪为父的太过草率,左思右想,对女儿终究有愧,近日为父寝食难安,日夜焦心,终于又给女儿你物色了一户好人家,是城南秦大人家的大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品性高尚,跟我家三小姐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如若女儿配的此良缘,为父也深感欣慰。”
最得邓老爷宠爱的三小姐看着自己的父亲乖顺地笑道,“女儿婚事全凭父亲做主,只愿父亲宽心,莫要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焦虑才好。”
“嗯~”邓老爷满意地抚须爽朗大笑道,“我儿最是孝顺,不负为父多年疼爱。”
入夜,邓三小姐房中的蜡烛还亮着,贴身侍女名唤春桃的端来铜盆伺候小姐洗脸,烛光柔和,洒满整间闺房。
盥洗完毕,春桃退在屏风外的隔间守夜,邓三小姐缓缓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自顾发呆,外面雨声不断,屋檐下的水滴一声声敲打在窗户的外边沿上,邓三小姐竖起耳朵听这雨声,回忆往事。
那也是一个雨夜,秋雨绵绵连续下了好多天不断,秋池涨满水,邓三对窗绣花,侍女颦儿撑手托着下巴打盹,颦儿穿的很是素净,比府上任何一个丫鬟都要素,甚至还不如老妈子们穿的好,就是因为父亲的几个姨太太们见颦儿长得太标致,恐其抢了她们的风头,所以尽让她穿些粗麻布衣,披发,一点首饰戴不得。
可是在邓三小姐看来,这样的颦儿反而更添妩媚,相比较颦儿,那些浓妆艳抹的姨娘们反而显得越发俗气不堪。
“小姐,该入寝了,我伺候您洗漱吧。”颦儿打着哈欠,眯着眼睛对邓三说道。
“不急,待我绣完这鸳鸯的眼睛。”邓三手里的女红并没有停。
“明儿再绣罢,反正小姐的婚期要到明年开春呢。”颦儿劝道,“熬坏了眼睛可是不好的。”
“哪就熬坏眼睛了。”邓三把绣帕拿到蜡烛下仔细瞧着,“颦儿明年要随我嫁去何将军家,可高兴?”
“只要追随小姐,颦儿心里自然是欢喜的。”颦儿眨眼笑道,“小姐对颦儿最是好的了。”
“只是......”颦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颦儿但说无妨。”
“只是颦儿听说何将军脾气古怪的很,一直不愿意娶亲,岁数也不小了,比小姐大好些。”
“我今年十六,何将军比我大十岁。”邓三小姐接话道,“可是何将军战功赫赫,以他的年纪来说,能封为从二品上大将军已经是天大的恩宠和荣耀了,而且我听人说,何将军貌比潘安,高大威猛......不失为一个好夫婿......”邓三声音越说越低,脸上微微泛红。
“原来小姐自个儿私下里偷摸着打听得何将军这么多......小姐许是春心动了。”颦儿捂嘴笑道,“着急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