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斑驳的树影间站着一个白衣如雪的老人,正是柴嵩。
密林遮挡着他的身躯。
望着远去的马车消失在远方,他神色暗淡,纹风不动地站着,仿佛已经与周遭的阴郁融为一体。
“柴嵩,这算盘打得真响亮,一切都如你所料。”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柴嵩感到背后传来一股寒意。
紧接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剑横在他眼前。这把剑无人驾驭,悬浮在半空中,正是月曜洞主太阴。
柴嵩没有说话,就是这样前方一条长长的队伍消失在血红的天边。
少顷,四个仙风道骨的修士接踵而至,分别是日曜洞主、火曜洞主、土曜洞主三人。
火曜洞主望着凤舆消失的方向,长叹一声道:“我现在觉得,还是应该把话当面说清楚,而不是用这种手段让她明白。我和姜凌相处过三年,那孩子是能讲清道理的……”
日曜洞主不以为然道:“既然跟她相处过三年,你就应该晓得她的脾气。如果单凭言语相劝,她根本不会被任何人说服。况且,万一劝她不成,我们难道还能逼婚不成?这件事必须让她自己在阵中想清楚不可。”
太阴语气愤然,一字一顿道:“阐教十二灵台阵……只是个骗局!”
日曜洞主道:“太阴,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西方教来者不善,若不是柴嵩想出这个办法,不禁阐教难逃浩劫,申国百姓也将惨遭屠杀,包括姜凌自己也难幸免。现在是最好的结果,姜凌贵为帝后,必不会让西方教在朝中得势。况且,姜凌本是阐教弟子,昆仑乃名门正道,弟子舍己一人拯救苍生也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太阴缓缓吐出八个字,喝道:“大言不惭!”
“喂!你们别吵了!”土曜洞主突然跳起来道:“辰星那娘们已经弃我们而去。现在七曜洞主只剩下三个半,你们再这么吵下去,我们干脆散伙算了!”
太阴仍然不依不饶道:“厚颜无耻,自诩名门正道,你们跟辰星一样都是伪善的小人!”
日曜洞主不甘示弱道:“太阴!休要自命清高,莫要将自己排除在外!你跟我们一样!说我们是骗子?难道你没参与其中?你当初虽极力反对这件事,最后不也同意了吗?”
太阴瞬间语塞,沉吟良久,低沉道:“没错……辰星是小人……我也是小人……我们都是小人……无用的小人……”
五人眼光低垂,神色黯淡下来,陷入漫长的沉默,沉默得就像悄然降临的黑夜。
金曜洞主一直秉承“沉默是金”,今日破天荒地打破了沉默,开口道:“三年已过,如今的阐教,再也经不起大风大浪。我们是时候该选一位继承人了。”
语罢,四位洞主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柴嵩。
柴嵩唏嘘短叹,惭愧地摇了摇头,“我无德无能接任教主。三年之约,我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