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熙沉浸在梦中的场景,圆瞪的双目直勾勾盯着林姿,若不是林姿双眼蒙着白绫,此刻怕是早已被他看得羞怯地垂下头。
瞧见李鸿熙两眼发直的模样,虢翰忍不住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像是在戳一根木头,问道:
“李将军,你这是怎么啦?该不会昨晚做春梦了吧?”
李鸿熙猛然回过神来,旋即恼羞成怒,大喝道:“胡说八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龌龊吗?”
虢翰满脸不屑,小声嘟囔着:“哼,还死不承认呢。”
林姿默默站在旁边,听这二人吵吵闹闹,忽觉头部一阵眩晕,身子微微向旁边倾斜,一只玉手扶住门框。
李鸿熙瞧见她的异常举动,关切道:“娘娘气色不佳,可是昨晚住的不习惯?”
“哼,这还用问吗?”虢翰抢着说道:“姐姐双眼见不得光,夜里独自配药,肯定不方便。”
李鸿熙意识到自己照顾不周,心里不禁自责起来。
虢翰讨好地凑到林姿身边,亲昵道:“好姐姐,我今晚有空儿,不如夜里去帮你的忙?”
林姿淡淡道:“夜里就不必了,我现在倒是有件事想劳烦二位。”
李鸿熙和虢翰异口同声,齐声道:“尽管吩咐!”
林姿道:“李将军昨天在城中买来的药引不足,还需要再多买些,多多益善。”
李鸿熙转身指着虢翰的鼻子,厉声命令道:“你留下。”
虢翰嘴角微微一抽,本想反驳两句,但见李鸿熙怒目横眉,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只好把抱怨的话一口气咽回肚子里。
少顷,李鸿熙和林姿走出房门,丢下虢翰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
“死光头!假正经!”虢翰独自坐在屋子里,自言自语地谩骂着。
骂了一会儿,他忽然嗅到一股异香。那是从李鸿熙放在床头的包裹里发出的香味,虢翰眼珠子一转,满头雾水地嘟囔着:“昨晚好像也闻到这股味道,一个五大三粗的臭男人,怎会带这么香的东西在身边?难道那个死光头……是个恶心的娘娘腔?”
想到这里,虢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带着些许好奇,蹑手蹑脚地凑近李鸿熙的包裹。正要把它打开的时候,忽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公子,您要的茶水来了。”
虢翰惊得缩回双手,下意识地愣了一会儿,旋即想起自己并没有要茶水,本想朝屋外喊一句“送错门了”,可是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他眼波流动,似乎意识到什么,轻轻移步来到门边。
随着“吱呦”一声,房门被从里面推开。
虢翰站在门口定睛一看,只见这店小二眉清目秀,脸颊白皙,容貌俊逸,越看越觉得眼熟。
花如狼?
虢翰恍然大悟,原来这清秀的店小二,竟是花如狼改扮!
这是不是虢翰第一次见到花如狼乔装改扮,记得上次他乔装成一个家丁混入虢府,送来一个分量十足的金球,还有一个惟妙惟肖的金狮子。这份礼物对普通人家来说无疑是一份大礼,但对于富可敌国的虢氏父子来说一点也不新鲜。
然而,花如狼来虢府的目的,却让虢石父十分感兴趣。
花如狼希望联合虢氏父子,里应外合铲除姬宫湦这个昏君,尽管知道虢石父心里的算盘,不是铲除周天子,而是窃取整个周室江山,但至少短时间内,彼此都需要利用对方的势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没人,你进来吧。”虢翰小声道。
花如狼没有进屋,也没有说话,只是神秘兮兮地把一个盛有茶杯的盘子递了过来。
虢翰双手接过茶水盘,朝他点了点头。
花如狼仍是不发一言,默默退出门外。
虢翰把茶水盘放在桌上,警惕地左顾右盼,转身合上房门,嘴里嘟囔着:“莫名其妙,肯定是三师兄的主意,何必鬼鬼祟祟……”
正自言自语中,虢翰打开茶碗的盖子,忽然愣了一下。
茶碗里装的不是茶,而是清水。清水里虽然没有茶叶,但有一只软乎乎的东西,外形像是蘑菇,又像一个半球状的小红伞,表面光滑,晶莹剔透,赫然是一只赤月水母。
望着茶碗里的赤月水母,虢翰亲热地呼唤道:“绘姬……”
水中舞动的赤月水母,发出绘姬的声音:“那女人是谁?你为何对她色眯眯的?”
虢翰笑嘻嘻道:“你别误会,她应该是三师兄的女人。”
绘姬道:“不愧是宗主,果然艳福不浅啊。”
虢翰突然表情严肃,急道:“我们没时间闲聊了。你快去通知三师兄,告诉他李鸿熙打算偷袭申国的军营,要他务必小心提防!”
“姓李的光头,带了多少人马?”
“他没带人马,不过那位姓林的姑娘,好像正在帮他调配剧毒的毒药,想要毒杀所有申国的士兵!”
语一脱口,茶碗里的绘姬,明显一阵抽搐!
紧接着,房门被一脚踹开,李鸿熙破门而入!
虢翰瞪大眼睛,原来李鸿熙并没有真的跟林姿出去买药,只是想试探自己。意识到自己中计,虢翰急忙把桌上的茶碗丢出窗户。
随着“哗啦”一声脆响,茶碗在楼下摔碎,绘姬趁机逃跑。
李鸿熙怒目圆瞪,一把掐住虢翰的脖子,怒吼道:“果然不安好心,你这狗杂种!”
虢翰被掐的咳嗽起来,断断续续道“你敢……骂我……狗杂种……我爹……可是……虢石父!”
李鸿熙愤然道:“我不仅要骂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