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夜隐幽和夜馨找了家门面清爽的酒楼吃饭,夜馨惯例叫了一桌子菜,她吃的大快朵颐,而坐在她对面的夜隐幽却没什么胃口。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上路?”夜馨咽下一块酥炸里脊肉,抬头看向面前沉默不语的夜隐幽。
他似在思忖着什么,被夜馨给一语惊断了恍惚,他瞧了下日头,回说:“等你吃好也就差不多了。”
夜馨歪头想了想,有些犹豫的问,“可是……我们没有马……”
“等会儿再去买两匹不就可以了。”他漫不经心的回,那些高价购马的人扰乱了市场规律,谁不想把握住这个奇货可居的机会,只怕如今有许多人带着良马名驹来到了临博。
夜馨喔了声,低头不再多问,自顾自的又吃了起来。
“不必急,你可以慢慢吃,不够的话还能再添。”夜隐幽知道夜馨胃口好,一顿饭量甚至比普通男子还要大,虽说吃的多了些但她身材也不见走样,倒是比同龄的南朝女子要高挑许多,丰满匀停十分健朗。这让他不由想到那个同样高挑却略显单薄的身影,她如果有夜馨这样的胃口就好了,他一直觉得她太瘦了。
“够了够了。”夜馨忙摆手摇头,表示这一桌子的菜够她果腹的了,况且她的胃又不是真的通东海,她说话时目光越过夜隐幽的肩头,看到酒楼窗外有个女子正朝他们所坐的方向一阵张望,“老大,好像有人要找你。”夜馨看到那个女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站定在夜隐幽背后,她的话刚落,那女子已经一掌拍向他的肩膀,笑唤道:“儿子!”
夜馨手中拾着筷子,听到那个女子口中的一道称呼唤出,险些惊的下巴掉在桌子上,面前的女子居然是老大的娘亲吗?她又惊又喜的盯着她一通猛看,由于保养得宜,她看上去也才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正是风韵正盛的时候。
夜隐幽也没有抬头,只是伸手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呀。”她转身坐到另一边的空位置上,手中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随意搁上桌子,看到一旁夜馨,笑问,“这位姑娘是?”问话时目光犹带疑惑的瞥向夜隐幽,想着怎么这事情发展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还不待夜隐幽说话,夜馨已经先一步的开口,“夜姑姑好,我叫夜馨,是老大的跟班。”
夜莙秀眉略挑,她叫自己姑姑,又姓夜,莫不是……“你也是夜罗家的?”夜莙惊讶脱口,这世上夜罗家的人已经没剩下几个了,她只知道一个夜珩住在太行山里,与外界不通往来,其他的族人分散在凤朝全境各处,彼此间也无音信。
如今能碰到一个夜家的人实属难能可贵。
“夜馨和她兄长夜晗都是昔年天干十杰中夜轩的后人。”夜隐幽在一旁说。
夜莙听闻后眼中露出憾色,长声叹气:“天干十杰中似乎也只余下了你们这一支?”
夜馨放下筷子,正襟危坐,点了点头,神色也有些怅然,“我娘也这么说。”当年助太.祖于东末乱世中开辟新王朝的天干十杰几乎掌握了天下八成兵马,那是何等意气风发。
“你是从的母姓?”夜莙听她言下意思猜测道。
“对呀。”夜馨点了点头,“我本姓孙,我爹是个教书先生,我娘是夜家的后人”她看了眼对桌的夜隐幽,其实跟他一样,他们都用了母姓行走江湖,不外乎是想着或许有天能碰到同族中人呢。
夜莙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今日也是第一次碰到夜家的人,她从桌上包裹里摸出个又大又沉的雪桃递给夜馨,笑道:“城外桃林里摘的,很甜,你尝尝看。”
夜隐幽端杯喝茶的动作微滞,也不过停了一瞬,复又低头饮茶。
“夜姑姑你吃饭了吗?一起?”夜馨很热情的又招呼小二多拿来了一套碗筷。
夜莙刚才吃的几个桃子早消化完了,她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块皮蛋豆腐,吃了一口后又看向旁边泰定喝茶的夜隐幽,似随口问了句,“给你的戒指呢?”
他低垂的眉眼纹丝不动,依旧淡定饮茶,不咸不淡回道:“送人了。”
夜莙居然没有追问,反而又挑了另一个话头,“听说麓山出现了九凤的影像?”
“是。”夜隐幽放下茶杯,将搁在桌上的紫玉金蝶笛收入袖中,九凤显世这事儿恐怕已经传的全境皆知了,夜莙会问起也不奇怪。
“你们这是去麓山吧。”她细嚼慢咽的吃着菜,也不用等他们答案,缓缓又说:“我跟你们一起,正好闲着没事。”
七月仲秋,蝉鸣枝头。
洳是赶到麓山附近的时候已经快至七月中,麓山脚下的每个城镇村庄都驻有齐军,不似其他国家的悄秘行动,齐王大喇喇的直接调遣了军队过来。离开九凤现身最近的一个小城镇里,齐军里外三层的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她换了身苗服潜入城,又因为是女子才并未引起齐军的注意。
客栈里每日都有齐军前去盘问,但凡是有陌生商客一律不问原由的带走关押待查,这客栈自然是不能住了。可这个小城镇里也没大户人家更无高宅大院可供她暂时栖身躲藏。
不过幸好北方冬天极冷,不管汉族还是苗族都习惯建有小房用来囤积木柴和干草,以供入冬取暖,洳是入夜后就躲在人家的柴房里,天亮前就走,她没即刻潜入麓山,而是在此观察了数天,起先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直到第三天,她见到了一个不寻常的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