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的,不等郑芝虎发话,他的左右就一拥而上,又一次结结实实地把这使者按倒在地。
一人问道,“郑将军,此贼胆敢侮辱圣旨,咱们怎么处置他?”
郑芝虎冷哼一声,“侮辱圣旨是什么罪?”
左右道,“当然是死罪了,死得透透的。”
郑芝虎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他要是死了就没人回去传圣旨了。这样,死罪就免了,把他的腿打断,鼻子耳朵割掉,再放他回去。也好让洞乌国王知道知道咱们圣上仁慈不是?”
那使者一听,脸当时就白了。
大喊,“你们竟敢对一个使者动手!我是洞乌使者,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不是自称礼仪之邦吗?你们、你们……”
使者大概是汉书看多了,认定中原人讲些个条条框框,不会对他这个“使者”下手,所以才那么嚣张。
这很正常。当时的明国人走出国门,无不是规规矩矩以理服人,就是郑和下西洋时路过蛮化之地,也绝不会动辄诉诸武力,而是永远保持谦谦君子形象——可没有后来的那些欧洲殖民者凶狠。
所以当听到郑芝虎果真要打断他的腿、割掉他的耳鼻时,那使者才明白合着自己看的汉书都是假的。
是人,哪有那么好的脾气?
不斩来使是没错,但汉书里可没教你可以侮辱圣旨。
使者虽然没喊饶命,保持了最后的气节,不过还是在撕心裂肺地大喊他是使者不可辱,甚至提出现在放了他,他还可以把圣旨带回去之类的云云,显然还是怂了。
但是来不及了。
被推出去后没多久,在一阵惨烈的嚎叫后,几块血淋淋的东西被送了进来。
郑芝虎大笑,饶有兴致地看了下,这才让人把使者送回他们来的那条小船上——当然,也没忘记把圣旨揣到使者的怀里。
且说庞大的舰队现在就在伊洛瓦底江口,这会儿哪都不去,就等着洞乌国王的回话。
为什么打满剌加时可以不宣而战,而打洞乌却要先下个最后通牒呢?
因为两者性质不同。
打满剌加就是为了争地盘,跟葡萄牙这种欧洲海盗没什么好说的,规矩大家都懂,这年头谁强地盘就归谁的,都说了是抢,就别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但是打洞乌不同。秦书淮可没打算把洞乌这个地方纳入大明地盘——这地儿民风彪悍,mín zú máo dùn奇多,动不动就给你来个暴动,平叛都不好平,打下他除了徒添麻烦还能干什么?倒不如让他老老实实做附属国,称臣纳贡来得划算。
既然不是占地盘,那就只是打垮他们的他隆wáng zhèng权罢了,也就是说要做出大明兴师前来,只针对他隆王而不针对洞乌人的样子——毕竟回头他还得扶持一个zhèng quán,让他向大明称臣纳贡不是?
怎么才能做出这个样子?
秦书淮连他隆王的十宗罪都想好了。
什么侵占大明国土,掳掠大明百姓这些不必说,连他隆王骄奢淫逸,荼毒百姓,甚至为一己私欲大兴土木强占掸族、孟族人土地、逼掸族、孟族人为奴等也算进去了,说这是违背天道行不义,这样的国王“何能立于天下”。
嗯,相当的冠冕堂皇,简直就是一副要帮洞乌人民除暴君的架势啊。
但是有用吗?
绝对有用,别忘了刚被征服不久的掸族人、孟族人甚至其他不少族人都还在憎恨他隆王,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所以,虽然十天的通牒期,给了他隆王一定的调兵遣将时间,但是从yú lùn上来讲,肯定是划算了。
况且,短短十天时间,也根本对战局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和预料的一样,这十天之内他隆王并没有给任何回复,既没有来上请罪表,也没有派使来斥责或挑衅。
他隆王显然不会屈服,但他也要利用这十天时间调兵遣将。
而洞乌国内,一场声势浩大的动员已经开始了。
他隆王召集了文武大臣,亲自在皇宫外主持仪式,号召所有洞乌人要全民皆兵,誓将入侵者彻底消灭。
到了第十一天,又一洞乌使者带着他隆王的旨意而来,痛斥明军的入侵行径,并表示明军一旦踏上洞乌土地,洞乌人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除此以外,使者还得意洋洋地历数了从秦朝以来中原对洞乌的战争,表示每场战争他们都打赢了。尤其是这几十年来,他们是如何将明国打得落花流水的。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当天上午秦书淮下令,全军向大光进发。
舰队重新起航,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地准备从安达曼海域进入伊洛瓦底江口。
进入伊洛瓦底江以后,沿河前行四十里后就是大光,而从大光登陆到洞乌现在的都城勃固只有两百里路,这么要紧的航道,洞乌自然不会不防。
但问题是,洞乌布防在伊洛瓦底江口的所有水师力量加起来,也只有三十多艘战船,而且最大的也才是戎克级的,别说明军有多达六七十艘战列舰,就是来个五艘也够收拾他们的了。
而在江口两岸的岸防炮,真的只是摆设——那些炮里头只有很小一部分是红夷大炮同等级的加农炮,大多数竟然还是他们自制的tǔ pào,那些tǔ pào的射程跟红夷大炮没法比,所以真打起来,他们只能跪迎明军战列舰的炮火,而没办法做任何反击。
所以阻挡明军舰队,注定是一场螳臂当车的行为。
可让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