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火跟在唐北一和高连城身后,不敢再提刚才之事,那高连城也是默不作声,全然当刚才之事没发生过。唐北一倒是恢复极快,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缓步和两人攀谈起来。
“远之啊,你的父亲身体可好?”
“父亲身体硬朗,不过家中之事已经由我和大哥公共执掌。早年父亲腿疾不愈,也多亏云梦唐门徐管事开的良药,才得以痊愈,父亲走时还叮嘱我,要全力配合唐门呢!”高连城躬身答道,唐北一也点了点头,似有回忆的说:
“当年我与你父亲曾有口头约定,两家必将结姻亲,这件事你是否知晓?”
“家父曾经提过,惨丫婚配,我也尚未成年,所以一直未再提起这件事!”高连城恭敬的回道:“此次来中原,我也有心理准备,只是这婚姻大事,远之不敢当作儿戏。况且,我一向反对强人所难,如若青雯妹妹不同意,我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远之一表人才,又精通武艺,涉猎经营,通文晓武,小女顽劣,但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就是如此,若将小女交付给远之贤侄,我也放心!”唐北一的脸色稍显暗淡,缓缓说道:“青雯和青菱的娘亲在她们很小时候就仙去了,如果知道是远之侄儿的话,想必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告慰!”
“此事只要青雯妹妹不反对,小侄自当全听伯父安排。如果她同意,自当按照古制‘六礼’操办联姻之事!”
两人的攀谈飞火完全插不上话,只得跟在后面听他二人细谈,这种话题对他而言尚早,而对那个古灵精怪的青雯来说已经到了时候。算起来,按照男子二十成年,女子十五成年来算,他未成年,而她已成年。
突然间觉得有些不悦,倒不是因为昨天和他逗趣的少女即将要婚嫁这件事,只是觉得如果对象是高连城的话,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这些原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他却一字一句的将二人的对话听了进去。
或许是觉得飞火听了这些也无关紧要,毕竟只是雇佣关系,无论如何这龙城之局过后,无论是成是败,便再无瓜葛。
“飞火少侠今年年方几何啊?”唐北一突然侧过头问道一旁的飞火,可能是觉得两人攀谈把飞火晾至一边也不太好,随口问他。
“算起来年满十六,虚岁十七!”飞火赶紧回答道,“只是具体的生辰不太记得,只好把八月十五中秋那天作为生辰!”
“原来如此,那你又是何方人士呢?”唐北一似笑非笑,又颇为认真,飞火只得按部就班继续答道:“何方人士也不记得,只知道小时候经常去海上仙岛蓬莱,姑且算是半个蓬莱人吧!”
“蓬莱?传说蓬莱岛上有一口神泉,体弱多病者多泡泉水,身体会康复如常。相传是佛祖座下观音菩萨的净瓶所化,还专门为这个神泉建了一座庙宇,名曰:甘泉寺。”唐北一抚须说道:“在我还未独立门户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
“难怪门主这么清楚,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每年都会有段时间在甘泉寺生活一段时间,可偏偏就是想不起自己从蓬莱回中原,去的是哪里也不记得了!”飞火觉得有些头疼,每次回想起这些,就会莫名的一阵头疼,逼的他不再去想。
“飞火兄的命格当真奇特,无名无姓无生辰,无来无去无故地!”高连城接过话茬,云里雾里的说道:“倒也落个洒脱,这样也好,省却了许多烦恼,我且是我,倒跟飞火兄的品性十分相配!”
飞火笑了笑,心中却颇为无奈,倒不是不想说,而是确实已经无法记起,就连自己姓甚名谁,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从记事开始,仿佛飞火就是飞火了。
也是,寻常人总会被这些琐事所扰,至于我,没有这些烦扰,反倒可以醉心武学!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归心堂前的影壁,那前朝诗人的《将进酒》倒颇应了刺客飞火的心境,“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没有烦恼,自然应该是欢喜的,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人生得意之时需要尽情欢乐。
待到议事堂前,已经有几个仆人等在那里了,唐北一对身后的两人说道:“你二人且随下人至偏厅歇息,时至饭点,再由厨房奉上早点,等饭点过后,两位小女会出来见客,可好?”
“全由伯父安排!”高连城说道,飞火却跟着说道:“我还想趁着晨间气息清朗,在园中逛逛,待到饭点,我自己回来便是!”
“现在是卯时四刻,离饭点还有一炷香的时间,飞火少侠想逛逛也好!”
飞火点头示意离开了议事堂,穿过议事堂北面的拱门。昨夜去客房时,穿过一个名为思园的小花园,景色颇为别致,只是夜间光线较暗,也未细看。这天色刚刚蒙蒙亮,日头也才露出半个,却是正好欣赏清晨的美景。而且早上的花朵,带着露水,芬芳会很特别。
行至思园,此时晨光正好,播撒在满是红花绿叶的园中,莹莹露水,闪闪发光,满园尽是花香四溢,好景颇为别致,尤其是园中有一方小山,不知用了何种机关,从山顶一道飞流直下,在晨光的映射下,竟有些细小的彩虹。
飞火远远的看见一个青衣的少女蹲在地上,手中拿了一个小竹筒似乎在收集露水,背影颇为清秀,身姿极为灵活,又有些活泼,如果非要形容那少女的背影,不禁让飞火想起了一首诗:
“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