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俪川却打断他道:“夫君这是要另娶?”

谢祈未料道她说的如此直白,俪川接着道:“夫君无怪,我们越州的女子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不像你们汉人那般有如此多的心思,怎么想着便怎么说了。”

谢祈无言,片刻后道:“你且放心,既然接了你母子来,自然要一心一意对你们。”这么说着,又将俪川的话放在心里慢慢品,忽然心里一突。

她说自己身上沾染了桓月的气息,然而这气息极淡,除了她却从未有人察觉到过,这么看来她对这气味也有些太敏感。

谢祈不由想起上一世最后两年中,因元后故去他忧思难眠,又兼遇拒婚周遭议论纷纷,便入兰台凌霄阁中寻前朝佛经典籍,潜心抄录,不问世事。

而在那些他读过典籍之中,曾提到西南越女擅使毒蛊,能凭气味分辨不同毒草毒草的药性,这么想着便发觉方才是哪里不对——这宅院中有些太安静了,没有一丝虫鸣鸟叫,他依稀还记得第一次与来此处之时,那院子中的树上有喜鹊刚生了一窝小鸟,叽叽喳喳,十分热闹,而如今却空落落的,就像是这宅子中藏着什么东西,让它们不敢靠近。

谢祈这么想着便越发遍体生寒,俪川却望着他微微一笑道:“夫君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谢祈低声道:“无事。”

俪川捧起方才那杯茶,递在他手中道:“夫君喝了茶,润润喉咙吧。”

谢祈迟疑一番,还是伸手接过,见杯中的茶水碧绿透亮,与平日喝的不尽相同,便将那杯握在手里。他又打量院外扫洒的仆役,这里面一定有庸莺的眼线,这么久既然没发现异常,是不是自己此番多心了?这么想着,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只是他的目光又移动到那在院子中玩耍的孩子身上,想的却是,这身体的原主年纪也很轻,真的会有那么大年岁的孩子吗?一旦打开了思路便处处都是疑点。

俪川忽然道:“夫君怎么不喝茶。”

谢祈抬头打量她,只见她神色如常,他沉思了片刻,还是觉得小心为妙,开口道:“院外有人等我,我改日再来看你们。”

他想的是,即便俪川要做什么,听闻院外有人,应不会贸然下手。

俪川闻言,倒也没有意外,叹了口气道:“不知下次何时才能再见到夫君。”

谢祈匆匆辞去,身后俪川搂着那孩子,望着他,眸色深深。

风榭之中,山秀正望着窗外,这院中的花木也结出了花苞,含苞待放,一切都预示着这寒冬即将过去,他端起一盏酒,压在唇边,桓冲却推门而入。

桓冲身姿挺秀,却挟着外面的寒意,山秀将酒盏递给他,桓冲接过饮尽了,微微笑道:“你今日约我来,有何事?”

山秀笑道:“不谈别的,只喝酒,不可以吗?”随后又道:“我们有多久未谈天说地了,我记得以前你有话总对我说。”

桓冲道:“现在有些不同了。”

山秀意味深长道:“有何不同。”

桓冲笑而不语,端起盏,饮尽。

就在二人对饮之时,隔间之门忽然被人拉开,红衣匆匆走了进来道:“方才暗线来报,见谢公子在暗巷中被三个人带上了一辆车。

桓冲闻言一怔,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红衣道:“暗线跟着那车,一路到了歧山后山的一座溶洞中,便消失不见。”

桓冲蓦然起身,望了眼山秀道:“告辞。”话音未落,人便消失在门后。

这原本是谢祈与他商量好的,所以山秀并不着急,只是桓冲走后,红衣道:“公子为何要我当着他的面回报?”

山秀笑道:”我要验证一件事。”随后又道:“现在大约已经有了结果。”

他取下了一枚钥匙,对红衣道:“你拿着这信中取了桓冲与公主卷册来。”说完又郑重嘱咐她不可碰别的东西。

红衣犹豫道:“那谢公子那边,真的不用去救吗?”

山秀埋头写字道:“你担心他?桓冲既然去了还有什么不放心。我们的人只要在外面收收尾便好。”

红衣捧来了两个盒子,山秀将两个盒子打开,看了看,提笔写了几句,也一同放了进去,抬头望着红衣微笑道:“我最喜欢的,便是拼图了。”


状态提示: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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