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一听皇上如此惦记她,心下颇为感动,也就不计较他非要把自己关在这破破烂烂的冷宫了。
“我没事的,早上起来觉得身子轻省了好多,上午又喝了一大碗姜汤出了一身汗,下午就差不多痊愈了,大概也是老天爷成全我,知道我这会没有条件矫情。只是太后老人家,她怎么偏偏就去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走的,老人家该有多不安心多不甘心啊。”说着说着谢涵的眼泪又出来了。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生死有命,太后的身子本来就不太好,再加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心里肯定也自责愧疚,心气不顺,这病还能有个好?”王平也感慨道。
这话说的谢涵越心堵起来,本来眼泪就收不住,听了这话更是哽咽难言。
不过她还是把自己对贾嬷嬷的猜测和怀疑告诉了王平,王平笑了笑,没有接谢涵的话茬,而是示意她打开包裹,看看还缺不缺什么东西。
谢涵见此打开了王平带来的两个大包裹,一看里面的衣服和用具都是自己家常用的,“你们去我家了?”
“哪里用去?你家的人自己送来的。”王平说道。
原来,今儿上午六皇子中毒和谢涵被关进冷宫的消息就已经传了出去,高升等人是下午才听说的,忙命司妆和司绣几个给谢涵收拾了点日常家用衣物交给阿金来找王平打探点消息,彼时太后还没薨呢。
“劳烦王公公帮忙带一句话给他们,不用惦记我,让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了,老奴听说你要把京城的谢宅拆了,这是为何?”王平问道。
谢涵扯了扯嘴角,“不光京城的谢宅,扬州的宅邸我也想拆了,我想看看到底有没有秘洞、密道或者是夹层什么的,既然如今有证据说那些银子被我父亲私藏了,我想把它找出来还给皇上。”
要依谢涵的意思,是真想把那些银票一股脑地交出来还给皇上,可她又委实不敢赌皇上的仁慈,因为如此一来,她不光坐实了父亲的贪墨罪和欺君之罪,也坐实了她自己的欺君之罪,皇上真的能饶了她吗?
还有父亲的名声,谢家的名声等等,所以谢涵不敢去赌,故而她才想借着拆房的机会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把东西交出来。
可惜,太后这一薨,她的计划又得搁浅了,因为太后一薨,国孝家孝加一起,至少九个月不能动土,也不能出远门。
王平听了没做声,过了好一会才道:“你放心。”
说完这话,他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
看着王平离去的背影,谢涵琢磨了好半天也没有琢磨明白王平这句话指的是私藏贪墨款事件还是贾嬷嬷是真正的嫌犯一事或者是徐氏等人谋逆一事。
这天晚上,谢涵虽不能亲自去太后的灵前守灵,可也在离人院里对着慈宁宫的方向跪了一个多时辰,后来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怕把自己的身子冻坏了,这才上了炕。
次日一早,王平打了两个小太监来给谢涵送吃食,并带来了皇上的口谕,准许谢涵每天上午辰时去向太后祭拜,时间不过一个时辰。
于是,谢涵三个跟着两个小太监再次到了慈宁宫,慈宁宫的大门和院墙都被白布覆盖了,远远看去白漫漫的一片,院子里穿梭来往的人也是一身白,刚一进院门,谢涵便听见了震天的哭丧声。
原来,皇上定了辰时整带着众子侄族人祭拜太后,因此,这会人都跪在了灵柩前。
由于都披麻戴孝的且都低着头,谢涵也不清楚都来了谁,她只是在后面挑了个不显眼的位置跪了下来,也跟着呜呜哭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有人喊了一声“起”,哭声停了,众人纷纷起身,谢涵这才留意到朱枍和徐氏来了,此外朱浵和沈岚夫妻两个也到了,至于是皇上打人去追的他们还是他们自己听到消息主动赶回来的谢涵就不得而知了。
找了一圈,谢涵没有找到朱济,心下不由得有点惴惴不安,明明她在幽州时见到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上病重召三”,如今过去半个月了,朱济从扬州也该赶到了吧?
不过谢涵倒是见到了一个意外之人,朱渊,朱渊站在夏贵妃身边,垂着头,看起来蔫蔫的,不知是身体还没有复原的缘故还是至今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的缘故,或许二者有之。
正犹豫该不该过去打个招呼时,身边的太监提醒谢涵祭拜结束了,该回冷宫了。
连着三天,每天辰时差一刻的时候,这两个小太监就会过来接谢涵主仆三个,辰时整准时到慈宁宫,跪拜一个时辰后,再把她们三个送回来。
期间也不是没有人想过来和她打招呼,不过被这两个小太监拦住了,说是皇上有谕,谢涵还是嫌犯之身,不得跟外人闲谈云云。
令谢涵没想到的是,朱泓居然在第四天赶了回来,据他自己说,他并不是接到了太后薨的消息,而是自己做梦梦到了太后薨,醒来之后心跳得特别慌,可巧前两天他和顾铄等人已经拿下了鞑靼的塔城,再加上恩和的部落也兼并了周围好几个小部落并拿下了两座城池,因此鞑靼的可汗有些慌了手脚,又主动要求和大夏和谈了。
当然了,朱泓并没有见到鞑靼的使者,原本他是想等这件事有了个说法再回京城的,可那个梦一做,他哪里还待得住?
于是,他又连夜快马加鞭赶回来。
他是在路过石城时才知道太后薨的消息,进了京城,他连王府都没有回便直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