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间的聚餐,因为戚朗的加入,也取消了围桌而坐,变成了分食用膳。各人面前除了共同的膳食以外,还又按照各人口味摆出的几样爱口。元姐面前就摆上她最爱的鱼片煮,看着就让人心动。
大家对这个用膳方式都甚是满意,一顿晚宴,顺顺利利地完成了。
丫鬟们鱼贯出入,撤掉了汤汤水水,呈上了小食点心,糕点,瓜子,花酒样样俱全。宜春郡主拍着手直说好。
“这般场景,倒让我想起王妃年节的宴请了,可不正是这分桌而食,堂间再使乐人上了歌舞助兴,能乐和半天呢。”章琳琳笑着扬声说道。
“章家姐姐说得倒是,除了舞乐,今日倒是都齐全了。”戚棠和道,约莫是多喝了两杯的缘故,她的腮边浮起一团红晕。
戚朗因是男子,没好意思上座,便坐在元姐的下方。他一直安安静静的用膳,这会儿看见妹妹的模样,由不得摇了摇头,叫了一旁的彭远:“嘱咐芳菲,让姑娘少喝点。”
元姐倒是隐隐听见了这话,心想,这戚家大少爷哥,看似和赞表哥一般为着妹妹操心呢。
那二人一人一句,倒是引起了戚茉如的注意,她呵呵地笑了两声:“乐人却是没有了,不过我们自家耍耍乐子倒是可以,姑娘们不如都把拿手的亮出来看看吧。”
宜春郡主赶紧拍起手来:“谁先来呀?”
章琳琳眼光扫过丽姐,她立马醒过神来:“元妹妹可是新来的,大家都不熟悉你呢,你可不得弹首曲子让大家认识认识?”
她说着,又嫌不够,扬声道:“元妹妹的琴技在光化很有名气,几乎是人人称赞了,连几位老琴师都说她灵气十足,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实力,怕是满襄阳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她这话说完,厅里猛然一静,人人的目光都毫不避讳地投到了元姐身上。
元姐心里一阵怒意上涌,丽姐这般夸大,是又要拿自己当枪使了么?她到底有完没完?
元姐瞬间瞪大了眼睛,目光直射丽姐,却见她笑眯眯地看都不看自己,反而往戚棠身上瞧,心里忽然有了回数。
上次是县里家的蒋小姐,这次是清宁伯府的戚棠了吧。丽姐的招数还真是没长进,她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会中招?
丽姐这般三番五次地欺负自己,再不还手可不就是懦夫?
于是她压下心中的不快,微微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公道。先不说妹妹的琴技什么时候名满光化了,就说姐姐这么讲,可没把县令家的蒋小姐放在眼里呢。”
蒋月颜的琴技由其母亲自传授,而她母亲又是师承京城名家沈悦先生。舅舅曾说过,自己的母亲林淑韵也是沈悦先生的得意门生,因而有关沈悦琴技出神入化的事情,听了不少。
什么叫满襄阳城找不出第二个?你丽姐没把蒋小姐放在眼里,可就是没把名满天下的沈悦先生放在眼里!
况且县令蒋家可是从京城过来的,蒋月颜的祖父可是去年才在太常寺卿位置上致世的蒋复雷,是甚得皇上器重之人。他们家的事,在座的三位从京城来的人,应该略知一二吧。
丽姐这般夸大其词抬举自己,不就是想让自己登得高,跌得重么?自己偏不让她如意,反而拿了她话中的错处说事,且看她如何下台。
她又继续跟众人解释道:“蒋小姐的母亲正是名家沈悦先生的弟子,蒋小姐自小就跟着母亲学琴,如今已是能作上两曲了,与琴技一道颇为高超,而我,不过是能把师傅教的练熟罢了。”
这“练熟”二字,元姐说得慢了些,旁人许是没听出来,可此话进了丽姐的耳朵里却如针扎一般。元姐这是在说她连师傅教的曲子都练不下来,这是讽刺她呢!
元姐的话果然引了旁人注意,那戚棠便是甜甜地笑了起来:“这我倒是知道。我的琴师正是沈悦先生的传人,她也曾说过蒋夫人当年学琴天分过人呢,想必她亲手教出来的蒋小姐也是十分厉害的吧。”
她说完这话,算是给元姐的话正了名,元姐心里颇有几份高兴,倒是丽姐的脸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十分难看。
所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大抵就是这样了。
戚茉如也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元姐想给大家展示些什么呢?”
琴是不能了,自己再一出手还不是着了丽姐的道,且隐藏锋芒吧。
除了琴,她的字和画都可以,可就是不知在座是不是也有高手?自己对她们这些情况都不甚了解,冒冒然出手,挡了谁的道,还不是一样得罪人?
元姐在心底叹了口气,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旁坐着的戚朗头上的发簪,竟是个玉雕的竹子形状。她灵光乍现,突然有了主意。
“不如给大家吹奏一首笛曲吧。我还是今年初才学的笛子,虽然学的时日尚短,可也勉强能奏上一曲,权当抛砖引玉了,还请各位见谅。”元姐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也好,不过助兴而已,不必太认真。”戚茉如挥挥手,朝元姐递过来安抚的眼神。
说起来,元姐觉得,这群人里,对她最好的就是这位戚二姑娘了,她处处照看自己,处处提点自己,规矩也不大,人更是随和爽朗,还童心未泯,元姐对她喜欢得紧。
她赶紧笑着点头,转了身跟秋云说道:“去把我的笛子拿来。”得亏带了笛子过来,不然就是想吹,怕是也吹不了。
可一旁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