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妃设宴,王府众人好生款待了老夫人和元姐一番。
这一次,再不是小孩子家打打闹闹,而是连两位侧妃并极少出门的楚王府大姑娘都一并出席了。当然,世子、二少爷并戚朗也过来了,与他们隔了屏风一道入宴。
“我瞧着玥儿似是好多了,多出来走动走动才好。”扯了宴席,换了茶点,王妃也说起了儿女。
大小姐齐玥站起来回了话:“回王妃,今日好多了。”
元姐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这庶出的和王妃亲生的确实不同。且不说齐琪早早地就请封了宜春郡主,万千宠爱系于一身,就说这称呼也亲疏有别的很,“王妃”二字一出,便同皇上与大臣的关系别无二致了。
元姐又想起了庶出的杨芬,虽然娇纵泼辣,生母也霸道猖狂,可庶出就是庶出,姨娘也就是姨娘,身份地位一出,就让旁人瞧不起。
元姐以为,旁人瞧不瞧得起都不要紧,主要是自己瞧得起自己,若是自己也觉得处处比人低一等,那便是旁人再看得起,也看不起了。
元姐不了解这位大姑娘,只觉得她脖颈纤细,弱不禁风,神色看不清楚,不过并没有任何失礼之处,也算落落大方吧。
章琳琳和丽姐都没来,这次是王府家眷,并无旁人,倒让元姐心生欢喜。她临着戚茉如,也得到了戚茉如不少照扶,连戚棠都笑嗔:“二姑姑可真是,都把自家亲侄女忘了。”
这话倒惹了众人欢笑,王妃也伸出手点了点她的头:“就你鬼机灵,橙图,回头专门给棠姑娘上了她爱吃的芙蓉茶果,看她还吵不吵了?”
因而,新搬进来的元姐不过得了众人矜持稳重的评语,可戚棠却得了大家的欢心,都夸她不愧是京城来得大家闺秀,又会说话,又讨喜。
元姐并不在意,只要无人惹事生非,能平平安安地吃个饭就行了。
吃茶说话自是随便多了,王妃上座和老夫人唠家常,两位侧妃倒也各自拉了儿女小声嘱咐几句。
世子和二少爷,元姐都是头一次见,二人虽差着年岁,可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应该同楚王很是相像,元姐想。
她正坐了一旁,边听大人说话,边认认人,却听到耳朵后面,有人贴近她小声叫道:“谢妹妹。”
元姐一回头,正是戚朗含笑的眸子看着她,她刚想说什么,却见戚朗抬起手,把什么东西塞到了她手上,然后轻声说道:“前两天淘到的笛穗,妹妹收下吧,我得走了。”
不等元姐说话,戚朗已经正了身子给王妃行礼退下了。
元姐低头看看手上的笛穗,粉嘟嘟的丝线细细地打了如意结,坠了一颗又亮又圆的珍珠,小巧玲珑挂在笛子上应当刚刚好。
元姐抿了嘴笑,这个王府总还是有真情意在的,像戚朗,像戚茉如,像司徒老夫人,对了,还有王府侍卫郑牧,都让她感到温暖。
晚上回了松融阁,元姐从袖子里掏出来那笛穗放到了案上,自己去床边换了双软底鞋走动。可她换好了鞋回过头来,却发现案上的笛穗不见了。
元姐万分奇怪,又没人过来,笛穗难道自己长腿跑了?
就在她大惑不解,左右探看的时候,在案那侧的圈椅上,发现了正在用爪子勾着笛穗上的如意结玩耍的灰白。
“我的天,灰白,你做什么?”元姐一步上前,欲从灰白的魔爪下拯救笛穗,可谁知灰白一直爪子勾着,一只爪子按着,根本不给元姐。
元姐急得鼻尖渗出了汗,这可是人家送的东西,到她手上还没一个时辰呢,就成了灰白的玩物,自己该怎么有脸见人家?
“快松开,灰白!这个可不是给你玩的!”元姐看着灰白,板了脸教训道。
可灰白却只是瞪着蓝色的眼睛看着元姐,爪下一分力气也不肯松。
“嘿,你个小样?”元姐来了气。
力量太过悬殊,灰白毫无招架之力。元姐一把把它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才从它魔爪下将笛穗解救了下来,然而这样一拽,一根又细又长的丝却挑了出来,完全没了美感。
“噫!”元姐一看,完了,丝都勾出来了,这是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原样了,气的她抓了灰白就要打它。
可是打哪儿呢?元姐又犯了愁,村里的人教训孩子都打屁股,先生教训学生打手板,那她教训猫儿呢?打哪儿?
元姐正抓了灰白的两个爪子,拎着它大眼瞪小眼,却听见窗户那边有声响传来,好似敲门的声音。
元姐犯了嘀咕,难道是她听错了?可那敲击声又传了过来,元姐转过头谨慎地问道:“是谁?”
“是我,郑牧,你方便吗?我能进来么?”一个声音从窗外传了过来。
元姐还以为他遇上了什么事,连忙道:“方便,四哥快进来。”
窗户抬了起来,徐纪文一个跟头翻了进来,下一息便站定在了元姐眼前。
徐纪文突然哈哈地笑了出来,指了元姐,挑着眉道:“你这是做什么呢?这小猫哪来的?”
元姐见自己还拎着灰白,连忙将它放下,又道:“它忒般调皮,人家送的笛穗到我手上还没一个时辰呢,就被它弄坏了,还不知悔改!我正教训它呢。”
说着又看了徐纪文:“四哥有什么事么?”
徐纪文摆摆手:“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谁送的东西呀,可是交到了要好的朋友?”
他本就是怕元姐因为那日桂花林的事心生抗拒,又不得不来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