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纪文奔回了侍卫所,只见侍卫所里也人人脚下生风,四处喜气洋洋。
他拉了素来消息灵通的旁小六问话。
“王爷果真要当皇上了?到底怎么回事?”徐纪文急急问道。
“这还有假?我听说,可是两封真诏同时现身的呢,比真金还真!”小六两眼放光,说道。
“两封诏书?什么情况?”徐纪文一惊。
“说是有个御史大人手里有一封诏书,他率先拿了出来。当时那个震惊朝野呀!当然也有人说是假的,不过另外一个什么侯爷说是真的,因为他手里也有一封,一模一样的,都是先皇亲手写的,有字有印,据说字还是扭曲的。你想想,先皇当时都病成那样了,能写出吴王手里那封字迹工整的诏书,才怪呢!而且,楚王爷刚好到了京师,直接,就得到了文武百官的认可了!”
小六绘声绘色地说完这番话,剩下的徐纪文不用猜也知道了。
吴王领兵在外,和淮楚大军斗得正酣,却没想到楚王直接一招釜底抽薪,把他大本营都给圈了。更有吴王世子和贵妃人等,全是人质。
“还有呢,之前皇后娘娘一直一言不发的,现在也出来说话了,说她也听到了先皇口谕,说传位四皇子,只是苦于被贵妃看管起来,不得发声!所以呀,哥儿几个也要跟着飞黄腾达喽!”小六说着,好似他马上就可以封王封侯了,那股得意劲儿看的徐纪文想笑。
小六得意,也不过是顺着楚王这股洪流势起罢了,而他却要真的开怀大笑了,很快,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返回京城了!
想到这,他仰天大笑了三声,终于,他要翻身了!
元姐的笑脸浮现在他眼前。元姐他舅舅定然要跟随楚王进京赴职的,到时候元姐也呆在京城了,他要求娶岂不是便利之极?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徐纪文马上就可以勾画出一副十全十美的图景了,连带着看小六都更加亲切起来。
“到时候哥哥定然忘不了你!”徐纪文拍着他的肩,朗声笑道。
“嘿,搞不好我比你升的还快呢,谁提携谁还说不定呢?”小六更横了起来。
徐纪文哈哈大笑。
可不是,自己当真得意忘形了,想着恢复了忠勤伯府小爷的身份,便要照看如今的几个弟兄了,却没想到,他们说不定还是天子近臣呢,比自己还强上些。
接下来的事情,和预计一样顺利。
楚王控制了京都势利,罪诏吴王等人软禁先帝,欲矫诏登基,以及监国期间中饱私囊,十数年来残害忠良等十九条罪状,下令查抄吴王府邸,发兵三万剿灭吴王叛军。
楚王本就分出八千精兵切断吴王与京城的联系,联合淮王,两面夹击吴王大军。如今又发兵三万,由兴盛侯亲自领兵,再抄吴军。
吴王腹背受敌,虽先后占领了几座城池,但形式翻转太快,招架无力,节节败退。
待到十月中旬,吴军大势已去,只强占了德县,垂死挣扎。
楚王在京里稳坐钓鱼台,文武百官见吴军已经被剿灭殆尽,而先皇薨逝自有三月有余,本着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纷纷上书劝荐楚王登基。
元嘉三十三年十月十八,楚王于紫禁城内举行了众望所归的登基大典。
十月二十八,?天气腾,地气降,宜出行、移徙,忌嫁娶、入宅。
这一天,原本不过是平凡的一天,可林书岚看着刚送来的八百里加急,瞬间红了眼。
吴王前夜忽然放火烧城,大开城门驱散百姓,待围剿大军反应过来之时,百姓早已如泉涌般涌出县城,或民或兵早已无从分辨。
火光和着鲜血,染红了半边天,可吴王与吴军却如上天入地,消失不见了。
“怎么可能消失?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不见?”如今已是皇帝的楚王震怒,怒意使得他面目有些扭曲。
吴王一日不死,他一日寝食难安。
“皇上,吴王一行,应该是趁夜向南逃窜了,毕竟淮王那边刚刚撤兵,正是空当期。”林书岚首先反应道。
“卿所言甚是,可他能往哪里逃呢,吴地?那岂不是要经过淮王的地盘?”皇上问道。
那确实,吴王怎么可能用着仅存的兵力和淮王拼死拼活呢?
那他能去哪?往北来?这个最不可能,沿途斥候不计其数,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东正西都有大军把守,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就让他们逃窜,粗略估计,吴军应该还有四五千人。
这毕竟不是个小数目,怎么可能没点动静呢?难道有人接应?
林书岚觉得自己绞尽了脑汁,想得头晕眼花。
他准备抛来先前的猜测,换个思路。
如果他是吴王,他的最后挣扎能去哪呢?
京里面,早已在皇上的手心里了,南面有死敌淮王及大军,东有从武昌一路赶来的楚王精兵,况且齐鲁大地濒临海湾,多地属于淮王番地,乃是死路一条,而西面近有兴盛侯领兵,远有秦王坐镇,那不是去路。
这天下之大,难倒没有吴王容身之地了吗?
吴王并非能苟且偷生之人,况且手里还有几千兵丁,遣散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他定是还会找个地方,即能养活大军,又能一时不被皇上发兵攻打到,可以养精蓄锐,最好还能占据有利条件,与京城遥相对峙…?…
答案呼之欲出。
“皇上!”林书岚变了脸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吴王定是往西南武昌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