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姐笑着谢了戚朗,又问道:“戚大哥怎么不去连句?我看不少世家公子都在那边对诗呢。”
听她问了话,戚朗点了点头:“我也是从那边过来的,也是那边太闹了些,才来这里偷个清净的。”他说着,看元姐身上还披了披风,忙道:“妹妹当是把披风去了才是,不然回头出了门该冷了。”
秋云也觉得正是这个理,便伺候着元姐脱了披风。
戚朗在一旁看着,见元姐清清爽爽地穿了件藕菏色的素面小袄,身上也同平日里一样,不施香粉,只觉得更加欢喜了。
“妹妹不爱些香粉香脂么?”他忍不住问道。
元姐听她问起这个,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不爱,只不太习惯用那些香,总觉得在鼻前绕来绕去的,不怎么舒服。”
戚朗听了更合意了,又拉了元姐,给她絮絮叨叨说这说那,两人还把厅里摆的几件有些来历的器皿说了一遍,直到彭远过来传话,才道是要开宴了,戚茉如领了不少人往这边来,他二人便联袂离去了。
二人刚刚走出泷翠厅的门,一旁的小路上便一前一后闪出两个人来。
“戚大少爷怎么和她在一起?”当头一人正是丽姐,她看这戚朗和元姐远去的身影,眯着眼睛道。
“姑娘先别管旁人了,赶紧让奴婢给你补一补裙子是要紧。”丽姐的大丫鬟紫衣道。
丽姐没再说话,又皱着眉头看了眼那二人离去的方向,拎着裙子去了厅里。
“当真晦气,先一条缃色的被一群熊孩子弄脏了也就算了,偏这个替换的又被人踩掉了边。”她气道,说着又指了紫衣:“也是你们没看好,这么不经碰的衣裳带来做甚?!”
紫衣连忙请罪,又道:“奴婢带了针线,这就给姑娘缝上,旁人保准看不出来。”
“哼。”丽姐鼻子出了气,虽是不快,倒也没了别的法子,当下允了。
紫衣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也就给她把踩掉的部分连了起来,刚想咬断针线,就听有人进来了。
“丽妹妹。”章琳琳进门喊道。
丽姐一看章琳琳来了,哪敢怠慢,当即一下子站了起来,要去迎她。
可她忘了,自己的裙角还连着针线的,而紫衣正捏住针要咬断。
“啊!”
丽姐这一站一走,那根被她忘了的针便就这紫衣的手狠狠地扎进了丽姐的小腿里,疼地她尖声大叫。
如此也就罢了,偏那针扎的极深,她一个动弹,又戳进了一旁的肉里。
想丽姐一个千珍万爱长大的姑娘家,除了被杨芬打那次,哪里受过这样的刺痛。如此钻心之痛让她一个不稳,向后跌去,而她挥舞起来的手却一下子将后方案上摆的一个前朝的黄地红彩缠枝莲纹葫芦瓶给扫在了地上。
她跌倒了方才坐着的椅子上,而那前朝葫芦瓶却“啪”地一声,碎在了地上。
“啊!”
丽姐又是一声尖叫,此时若顾不上腿上的针扎之痛了,那葫芦瓶的粉身碎骨把她吓得不得不叫了起来。
这会连刚进门的章琳琳都变了脸色,这泷翠厅里的一瓶一碗可都是王府的藏品,打碎了一个定是跑不了的。
“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娘娘定是要不高兴的!”章琳琳呵斥道。
丽姐的脸早已发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腿上又是一痛,指着紫衣道:“都是你,要把我扎死吗?!”
忽地她看见碎了一地青花瓷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朝章琳琳道:“姐姐,姐姐,我该怎么办!”
她说着,眼睛里蓄起了泪水,不过一瞬,便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章琳琳皱起了眉头,看向她的腿:“先把针拔出来吧!不然你就在这儿坐以待毙?!”
丽姐一看章琳琳要管此事了,哪里还能不听她的,虽然胆怯,还是一咬牙把针拔了出来,疼的她心里直抽。
章琳琳看着撇了撇嘴,心里暗骂一句“活该”。
不过她还是得想想这个事怎么办才好,最初王丽毕竟是她带进王府的,吃了挂落,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行了,你来了多大会了?有人瞧见么?”章琳琳问道。
她一问,丽姐心里便有了数,连忙回道:“不过跟姐姐前脚后脚,没人瞧见的!”
“没人瞧见就好,那就赶紧走,回头有人问起,就说我们到厅前看到这般,没敢停留就走了。”章琳琳说道,忽地又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哪个冤大头在你前边来过。”
丽姐一愣,脱口顺道:“是元姐和戚大少爷!那怎么办,姐姐,他们定会相互作证的!”
“嗯?他们怎么在一起?就他二人?”章琳琳连忙问道。
“还有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丽姐回道。
“哼,那他们俩可不敢相互佐证,这里可是女眷的地方,戚大少爷过来本就不好看了,还是私会靳湘元,要是让娘娘知道,心里还不知怎么想呢!”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丽姐两手一拍,高兴道:“那靳湘元定是有苦说不出!”
他话音刚落,就有环佩声依稀传了过来。
“有人来了,快走!”章琳琳急急道,二人连忙带着丫鬟从后门跑了出去。
一群人簇拥着戚茉如和戚棠往厅里去了。
“……讲与你们也开开眼界,有不少前朝的好东西呢!”戚茉如朝着后面跟着的的大大小小的世家小姐们,说道。
元姐自是也在其中,而戚朗却装作刚迎了过来的样子,与戚茉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