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刚才艾柔姐姐领着几个小丫头抱了好几个匣子过去了。可是谁又送了东西进来了?”一个声音清脆的宫女说道。
艾柔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女官,很得娘娘信重。
“好似是小王爷吧。”另一个声音低沉些的回道。
小徐纪文听着,挠了挠头。
各位王爷都分了封地,也按各自的封地称呼,哪里来的小王爷这个称呼?他不明所以。
“其实小王爷对娘娘孝敬着呢,大概心里也清楚娘娘对他好吧。”声音清脆的那个笑道。
“主子的事,哪容我们置喙。小心祸从口出!”低沉的那个训斥道。
“姐姐别生气,我记住就是了。”
她说完,徐纪文便听到衣饰摩擦的声音,二人应是走远了。
徐纪文揣着对“小王爷”这个词的疑问,回到了厅里。自家母亲还在跟皇后娘娘乐呵呵地说话。
娘娘看见他回来了,倒是招手叫了他过来,拉了他的手,笑眯眯地道:“牧哥儿听我们说话不耐烦吧。艾柔,快把王爷刚送过来的金陵的松子糖拿来,给我们牧哥尝尝。”
徐纪文小名就叫牧哥。
王爷?刚才?送东西?难道这个王爷就是那个她们口中小王爷?
“谁送来的?”小小的徐纪文急于知晓答案,不禁脱口问道。
母亲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责怪他的鲁莽。
“哦,是珮昕。”娘娘倒是不甚在意,又转了头跟他母亲笑着解释道:“那孩子最是周到。”
“是呢,我们家老大也说过。”母亲笑呵呵地应道。
原来,那位小王爷是楚王啊。徐纪文恍然大悟。
楚王爷的表字就是珮昕,这个他听大哥说过的。
徐纪文找到了答案,心里很是高兴,连平日里嫌弃粘牙的松子糖都吃了好几块。
不过,这件芝麻绿豆大的事,还不值得他反复琢磨着,不久便抛到了脑后。
可今日他却突然想起来了。
楚王二十岁离开京城去武昌就番,那时候他正是八岁,与楚王可以说无甚交集。他们兄弟四个,也只有大哥与楚王说过话。因而,他对楚王的印象,除了“小王爷”这一点,就只有听别人说道的那些了。
有一次,他听大哥说起楚王,还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不称他小王爷?”
大哥对他的问话摸不着头脑,想了想,琢磨着解释道:“楚王确实行幺,可我要称呼他为小王爷,岂不是显得亲近有余,恭敬不足。应该是很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叫吧,我不过跟他说过几次话罢了。”
当时他就接受了大哥这个说法,现在回想起来,大哥的这个说法应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皇后娘娘宫中的小宫女敢称呼楚王为小王爷,是因为他与娘娘十分亲近?
可是,楚王生母死的时候,他已经去皇子处所居住了,并未得过皇后娘娘的教养,这一点还让眼看着朝野纷乱的父亲叹过。
皇后娘娘只扶养过幼年丧母,又腿脚不便的辽王。若是当时,楚王能得到娘娘的教养,哪怕一年,恐怕他的身份也和此时不同了吧。毕竟,娘娘没有嫡子,楚王要是得过娘娘的教养,就能高出吴王和淮王半头,算半个嫡子了。
既然如此,皇后娘娘与楚王很亲近又怎么讲的通呢?
徐纪文无奈地抚了额,若是他往日能多注意些楚王的消息就好了,也不至于有这“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都怪他每日只知道跟着三哥一起练功,若能多跟着大哥出去交际,如今也不用愁了吧。
等等,跟着大哥出去交际?
徐纪文突然好像抓住了什么。
对了,楚王当年,应该就是他大哥,辽王爷照料的。
辽王爷因为腿脚不好,直到十八岁成亲时,才搬离皇宫,之前一直都是住在东五所的。
辽王年长楚王八岁,也就是说,楚王丧母之后的好几年,都是跟着辽王住在一起的。
虽然没有名分上的帮助,可幼年的楚王很有可能确实是在辽王,在皇后娘娘的照料下长大的。那么,皇后宫中的宫女亲近楚王也就无可厚非了。
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跟小时候皇后娘娘的那句“是珮昕”,一样地让他高兴。
徐纪文绷起嘴角,可眼里的笑意却溢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这就对了。看起来最为势弱的皇后、辽王和楚王,竟然是一个整体,而且还是筹谋了许久,不然楚王怎么能这么早就番呢?
吴王和淮王肯定不知道吧。可叹那二人还傻傻地拼死拼活,都快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等到楚王异军突起,渔翁得利,估计他们会惊得跳起来吧。
不过这对自己来说,却是最好不过得了。
若能追随楚王,何愁不能恢名复姓?
徐纪文不知道,他这一刻的想法,竟与那日的韩先生惊人的相似。
想通了这件困扰他近一年的难题,他突然有种得意的感觉。得亏父亲一直要求他们,要做到“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不然这千头万绪,自己哪里理得清楚。
徐纪文得意之余不禁又陷入了沉思,如何才能向楚王投诚呢?毕竟自己之前和吴王世子从往过密。
他在那兀自思索,而早已走了的那行商打扮的二人却笑着躲在二楼偷偷的看他。
原来这二人正是楚王派来侦查徐纪文的人,而他们前几日例行汇报徐纪文的动向后,却得了武昌那边另外的命令。
楚王关注徐四,也有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