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没好全就在家里待着,出来乱跑也不怕惹出什么事?”
“谢议员真可怜,还好他小儿子争气,不然……”
谢九予瞥了谢恩白一眼,将对方脸上的得意看得清楚,一本正经地道:“我没有发呆,我是在看这个牌匾。”
谢九予用手指了指:“你看,这个‘德’字出错了。”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这傻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可是柯尔德学院的门头匾,最高学府的门面,他居然说上面的字错了?他压根儿就不识字吧?
小朋友,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你不说话我们还能做朋友。现在的媒体也是越来越大胆了,写虚假新闻不说,还敢大肆宣扬得跟真的似的。
谢恩白高兴坏了,他还没怎么出手呢,这傻子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什么变正常了,最多是有了三岁小孩的智商而已。
谢九予也不辩驳,站在原地笑而不语。且不说现在如此哄闹,他说话别人不一定能听到,最关键的是,他早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懂行的。
果然,一个颇有几分儒雅气质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说‘德’字写错了?”
谢九予一脸惊讶:“我可没说‘德’字写错了。”
男人的脸上瞬时露出失望的神色,周围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他刚才明明就说了,现在又不承认,我看他不光智商低,记忆力也有问题。”
“就是!诶,等等,我怎么觉得那个男的这么眼熟?”
“你才认出来啊?那是书法协会的会长季青时大师!我前两天还去看了他的书法展呢!”
“对对对,就是他!”
谢九予眉毛一挑,刚才他见这个男人袖口染墨,衣兜里露出半截毛笔,猜出这是个书法爱好者。毕竟在这个人人都有空间钮的时代,什么东西不能放空间钮里边?能让人贴身带着的,要么就是随时随地都要用的,比如光脑;要么就是个人的心爱之物。所以,谢九予肯定这个男人是个懂行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书法协会的会长?这样也好,万一来个叶公好龙、对书法一窍不通的,到最后还得他来解释。
谢九予朝季青时笑笑:“我说的是这个字出错了,而不是写错了。”
季青时眼睛一亮:“怎么说?”
谢九予声音平稳道:“这张匾额用的是篆体,‘德’字却是隶书,自然是出错了。”
季青时继续追问:“那你知不知道这匾额具体用的是哪种篆体?”
谢九予自信一笑:“小篆。”
季青时不住地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准确分辨书体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谢九予谦虚道:“您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
“雕虫小技?”季青时声音拔高了些,手随意往围观的人群里一指,“你找十个人出来问问,看看能不能有一个可以分辨出来的?”
众人顿时羞愧不已,刚才他们还嘲笑谢九予信口雌黄,不懂装懂,可是到头来,不懂的人竟然是他们。什么隶书什么小篆,看着明明差不多啊。这样也能看出问题,太厉害了吧。而且连季大师都开口夸赞了他,看来这谢九予不仅是不痴傻了,而且还很聪明啊!
谢九予故意找了个台阶给众人下:“话也不能这么说,各人兴趣不同,擅长的领域也不同,对书法的了解度有高有低,很正常。”
众人向他投来感激的眼神,还是谢大少爷善解人意。
“不骄不躁,你这孩子确实难得,你书法如何?不如来我们书法系,一定会有大好前途。”
“原来是老师。” 谢九予摇摇头,“谢谢老师的好意,我的意向并不在书法上面。”他之前一直都是魂体,摸不到笔,这几天在家里练过几次,硬笔字倒还马马虎虎,要让他写毛笔字,只怕会惨不忍睹。
季青时一脸遗憾,却也不强留:“哎,可惜了!那只能祝你顺利进入中意的院系了。”
谢九予笑着谢过,季青时也不多耽搁,走进大门去处理门匾的事情了。真不知道这帮人怎么搞的,前几天说要换新匾额,结果挂个这样不伦不类的出来。
季青时走远后,谢九予微微侧头:“小弟,我和你报的院系不一样,测试的地方也不一样,不如这就分开走吧。”
说完,谢九予就自行进了大门,他可不愿意把时间全浪费在和谢恩白斗心眼儿上,先去报名才是正事。
谢恩白被甩在后面,脸色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