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昨天她也累得不轻,于是拿了棉球把她的耳朵塞上,然后才蹑手蹑脚地进厨房熬上一锅热粥,细火慢慢煨着。
等出操回来,锅里的粥也快熟了,他冲了个冷水澡,想着她月事来了也没好吃凉菜,于是又去门口割了半斤瘦肉,把上回她晒的豆干抓了一把放进水里泡着,好做一个豆干炒肉,昨天的青菜他撒了水上去,还没蔫。
没一会儿的功夫,菜和粥都端上桌了。
进西屋一瞧,她还熟睡着,鼻翼随着浅浅的呼吸微微起伏着,他只觉得好笑,不过目光触及她裸露的肩头,上面深深浅浅的淤痕一下刺痛了他的双眼。
要不是他的衬衣对她来说领口太大,被他发现了,她是不是还打算瞒着?
男人昨天拎着她背过来的那袋菜干,那点重量对他自然不算什么,不过,她的肩膀那么单薄,又背着走了那么远的路。
他看着心疼,抿着唇从抽屉拿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来,细心地替她上药。
一丝丝凉意在肩头散开,楚俏一睁眼,骇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揪紧领口,满眼戒备地望着他。
“俏俏,我只是帮你上点药。”她避自己如蛇蝎,陈继饶心头一下压抑得慌。
她没说什么话,又朝窗户望去,日头已经升上来了,不由懊恼,“我睡得太死了,还没做饭……”
她起得急,忽而眼前一黑,陈继饶伸手稳住她的腰身,侧脸凑近,把她耳朵里的棉球掏出来,道,“别急,我故意想让你多睡一会的。”
男人凝视了她好一会儿,眼里透着黯淡。低头看着手头上的药膏,问她,“二叔怎么叫你背那么重的东西?你背不了的话,也别听他瞎说。”
“我记下了,其实也不重。”楚俏捂着领口下床。
男人坐在床沿,入眼的就是她细嫩的小白腿,还有心口若隐若现的痕迹,可她分明还是一张略带稚气的脸,眼瞳那么干净澄澈,他气血一下往一处涌,却不敢再玷染。
这丫头,读书时就有一个张淑傲肖想着,前阵子模样还没那么好时,又有一个萧央惦记,往后只怕他还得花不少心思驱赶她身边的蚊蝇。
他干咳一声,站起身道,“快去换一身衣服。粥熬好了。”
言罢,他就一头钻进灶房,端着香糯的米粥出来,抬头就见楚俏站在房门口头发绑得爽爽利利,面腮还是少女毫无修饰的清丽。
陈继饶看她几缕发丝在晨风中微微拂动,当真有那种暖橘色的明媚,仿佛将那清晨的阳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一般,美得脱俗。
只是她身上还是来时的那身校服,实在是有些出戏。
楚俏被他看得慌乱里带着些恼怒,怯怯地嗔,“怎么了?”
对上他的眼睛,又赶紧别开了脸,他只觉得高兴,转而又皱起眉头,“我寄了钱回家,怎么不买几件像样的布?”
上次她那套衣服被他撕了,她似乎也没去置办。
楚俏一下摸不着头脑。“我没拿你的钱?”
陈继饶一下没了声音,定定地看着她。
楚俏见他没说话,一下急了,扬起声音道,“我真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