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在十一月,陇右一带绿林道的几位龙头老大就筹划着要召集一次武林大会,好好谈谈目下的混乱时局,以及江湖人士到底该不该掺和这一滩事。
夏小乔听那青年说完,一下子想起她初到豁然客栈时见到的那两男一女。张大海曾经说过,那三位就是去桃园寨游说关慕羽参与结盟的,张大海还对此很不屑来着,后来她也从没听桃园寨的人说起过,想来当初应是婉拒了。但听这青年一说,难道这所谓的武林大会,竟然还真有人参加?
“这可真是巧了。我们从穷乡僻壤来,本是出门贩货做点小生意,可没想到赶上这样的大热闹。”夏小乔发现打听事情靠那两个男人还是不靠谱,索性自己开口接茬,“这位壮士怎么称呼?是凉州人?”
她之前没说话,那青年也很知礼的没敢多看,这会儿夏小乔主动问话,自然不可避免的与那青年对视,那青年看清她的样貌,发现是个格外美貌、且气质出众的少女,顿觉自己刚刚讲话太粗俗了,简直唐突佳人,于是越发不知道怎么说话,开始结巴起来。
“我、在下卢骏,祖居祁连山脚下,以、以养马为业……”
话没说完,卢骏旁边的同伴推了他一把,大笑道:“人家问你姓名,你怎地连家底都报出来了?”
宣谋和师无言也忍俊不禁,连另一桌客人都给逗笑了,夏小乔莞尔道:“卢壮士一看就是个厚道实在人,我姓夏……”她说着看向宣谋,让他们自己介绍自己。
“宣谋。”宣谋估计也对那青年印象不错,不但回了话,还拱了拱手。
师无言最先和人家谈得热火朝天,却是最后一个自报家门的,“我叫师无言,老师的师。卢兄是良驹马场的少东家?我去年去凉州,曾与贵马场的尉迟先生见过面。”
卢骏讶然:“是么?尉迟先生正是家师,不过小弟从未听先生提过此事,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师兄见谅。”
师无言摆摆手:“卢兄不必客气。实则我当时是有事相求尉迟先生。卢兄到此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我记得贵府一向不参与武林中事,只一门心思做生意的,怎么?”
卢骏叹道:“嗳!别提了,这也是不得已。”他回头指指两个同伴,“我们都是家里派来给成老大撑面子的。”
“成老大?成语冰?”师无言问,“那个甘家堡堡主?”
卢骏点头:“可不就是他!成老大与家父有交情,他倡议说要开武林大会,各方势力结盟,别人可以不买他的账,我们凉州地头上的,却躲不过去。”说着又叹了一声,然后介绍他那两位朋友,却也都是凉州城里有些家底、子弟又习武的人家。
夏小乔留心听着,等他介绍完,就问:“甘家堡堡主为何姓成?有一位甘俊甘大侠,与甘家堡可有关系?”
“唔,甘俊是甘家堡上任堡主的远亲,成老大是甘家堡招的女婿。夏姑娘在哪里见到的甘俊?”
“年前在中原一带,也是在客栈里吃饭说话,聊过几句。当时还有一位梅三娘和杜大侠与他同行。”
卢骏听说,四下看了看,又谨慎的问师无言:“师兄应该听说过甘家堡的故事?”
师无言点头:“听过一些,好像成语冰接任堡主之后,甘家堡原本主事的人没几年就都不明不白死了,换上的人都是成语冰的亲信,甘夫人前几年也故去了?”
卢骏不自在的笑了笑:“这些传言也多,不过我辈分小,没见过成老大,并不知道真假。倒是夏姑娘提起的这三位,都是成老大麾下得力的帮手,他们一起出去,想必办的事情极为要紧。”
这么说来,这个成语冰还是很看重桃园寨的态度的,不过关慕羽当时一心向屈政亮投诚,实在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应当算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了。
夏小乔想到这里,又问:“那么这武林大会可是不如预期,这才要几位来撑场面?”
“岂止不如预期。”卢骏脸上的神情颇有几分啼笑皆非,“他本来就是绿林道上的首脑,名门正派谁理会这等倡议?至于其他各地绿林人物,又不甘心受他呼喝驱使,更是不肯捧场,闹来闹去,除了河西一带的几个龙头当家,没什么有来头的人肯来,倒是一帮听都没听过的下九流门派云集响应。来的人不少,一个有分量的都拿不出来,要不然怎么会叫我们来呢?”
“那么这武林大会到底是定在哪一日?又是在哪里办?”夏小乔问。
“就是后日,在桐柏山。三位也要去看热闹么?”
夏小乔分别与宣谋和师无言交换了眼,笑道:“来都来了,当然要去看看的。”
卢骏很是欣喜:“那好啊,到时咱们结伴同去,他们是发了请柬的,万一有人问起,只说几位是我的朋友好了。”
夏小乔道了谢,又跟他们打听了一下武林大会其他方面的情形,看时间不早,就和宣谋、师无言起身,与卢骏等人告别,约好后日相见的地栈。
她其实对成语冰和甘家堡还很有兴趣,只是看出卢骏不方便多说,这才没有多问,等回到客栈,就拉着宣谋去了师无言房里,让他好好说说凉州一带绿林道上的事。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说?”师无言不肯,“我又累又困,打了好几场架,又喝了那么多酒,晕得很,明日再说明日再说。”硬是把那两人赶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夏小乔和宣谋面面相觑,宣谋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明明是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