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庸来寻你了。”回去的路上赫连景道。
慕凡抬头望向他,还记得不久前他还只是赫连景,云阳京也只是云阳京,他们之间毫无瓜葛,因而她向云阳京借人,如今,赫连景便是云阳京,曾经的话可还作数?
“我知你并不打算复国,只不过是想为你娘报仇所以才与他们合作。”赫连景明眸轻柔而温和,他极力让自己瞧着无害,他着实怕伤了她,因而才变得小心翼翼,便是说一两句话他也得斟酌再三后才决定是否说出。
慕凡晓得赫连景的手段,他是云阳京时便晓得她与胡庸有交易,他自然会去查,只是,他与他,二者突然重叠,慕凡依旧寻不到合适的位置去与他相处。
“我还是要去见他们的。”慕凡淡淡道:“我总不能失信于他们。”
“当初为何不信我?”赫连景没来由又问出这句,他自己也不确定,当初不信他的慕凡如今可会信他。
他也是云阳京啊,那么从一开始......,慕凡竟有些细思极恐。
“爷,你三番四次骗我,我还如何信你?”慕凡深吸一口气定定的望着赫连景。
赫连景一时语塞,他还能如何?他确实骗了她。
他们之间的问题到底在哪里?赫连景扪心自问,她是他的正妃,他们之间一切都该理所当然,可为何她偏是不信他,远离他?
“我会让墨翼陪你一起。”赫连景又将话锋拉了回来。
“那就多谢了。”
她如此客气,她本出来,剩下的只是沉默,他给她时日,他会让她明白,他们之间是可以重新来过的。
胡庸专门派人来接她,一顶轿子即不气派又不俗套,这品味慕凡还是极欢喜的。
摇曳的轿子总算停下来了,慕凡深吸一口气,不知那所谓的主人到底是何人?
踏步出轿,慕凡才瞧清她来的地方,峡谷内花鸟蝶飞,瀑布清水小河叮铃,太美的风景竟让她眩晕。
“小公主,请吧。”胡庸迎上来。
慕凡点点头,地上绿油油的草坪踩上去感觉软软的,此处一点也不似经常有人走过一般,丝毫没有人气。
胡庸带着她进了一小竹屋,屋内摆设简朴最显眼的应是那绣着飞鹤的屏风,屏风后传来一老人的咳嗽声。
“主人,小公主到了。”胡庸恭敬的跪地叩首。
屏风后的老人似乎咳的更厉害了:“下去吧。”
“是!”
待得胡庸离开后,慕凡一个人站在屋内很是尴尬,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却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好久好久,她总算能找点话茬子说了,屏风后的那老者却开了口。
“进来吧。”
慕凡一怔,有些莫名害怕,她紧握着藏在袖子中的暗器,缓步朝屏风后挪去。
待得她看清屏风后坐着的老者时,慕凡顿时便打消了想要伤害他的冲动,那男子满头银发,一身粗布素衣,枯瘦如柴的手耷拉在盘起的大腿上,瞧见慕凡那一刻,老者便激动的热泪盈眶,良久良久才叹道:“是了,你与颜儿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颜儿?他说的可是郢颜?
“您认识我娘亲?”瞧见那老者,慕凡不自觉也生出一种亲切尊敬之感,她朝那老者缓缓俯身施礼问道。
那老者抹了抹脸上的泪,伸出瘦骨嶙峋的手示意她靠近些:“都这般大了,我以为郢国再无活人,没料想颜儿活了下来还为我留下这么个小丫头。”
慕凡不自觉的便朝他靠近了些,那老者示意她坐下而后用粗糙干瘪的手托起慕凡那白皙嫩滑的小手:“你该唤我一声外公。”
“外公?”慕凡惊异。
“乖”那老者以为慕凡是在唤他,很是欣慰的点点头,一只手摸摸慕凡的后脑勺:“当年大家都传闻郢国大王、王后自尽而亡,实则,那时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死的那人是一被装扮成我的模样的一位将军。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还以为复国无望却辗转寻到了我的女儿。”一边说一边流泪,慕凡瞧了也是心酸,轻轻将自己的脑袋靠上他的膝盖:“外公,我以为这世间我再无亲人。”果真是血浓于水,因着娘亲待她的好,如今见着这位素未蒙面的外公,她竟也倍感亲切。
“可怜的小丫头,你娘亲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只可惜那时我不在,你娘又不愿跟我走,如若不然”老者悔不当初。
慕凡听闻此事脑袋一下子清醒不少,其实若非那日孟柔强行将她捋走,娘亲又何至于遭此变故?
“小丫头,你做的不错,能为你娘亲手刃仇人,外公很是放心。若是哪日外公去了,将复国大业交与你,外公也放心了。”
“外公,复国谈何容易,如今天祈一日比一日强盛,凭着我们区区几人着实有些自不量力。”
老者听闻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果然聪慧,不过外公绝不是自不量力的说说而已!”
“哦?”
“天祈如今四处征战弄得民不聊生,想反它的无处不在,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天祈早已是天怒人怨气数将尽,我们只需等待时机罢了!”
气数将尽?慕凡真不知这位外公是否是一叶遮目,这些年天祈的发展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在这位老皇帝的晚年做了不少糊涂事的前提下,天祈仍旧强大不已,不然怎可能接二连三灭了几国。
“外公的意思是?”慕凡不想反驳他,他的半只脚都快踏入棺材了。
“小凡,你娘在信中曾提及你的生辰八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