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木屋的屋檐下,杨怿青仰着头坐在父亲杨至哲身旁,陪父亲一起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
对杨怿青来说,其实圆月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多到没有错过一次月圆之夜的地步。
其实杨怿青早已对赏月不感兴趣,但杨至哲却不厌其烦,在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都拉着他,要他一起赏月。
虽然曾经因为厌烦而反抗过,但是后来长大了一些之后觉得,每一个月听爹的话一次,做一件像赏月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似乎是不应该拒绝的。
不过同样的事情做多了,总会觉得无聊,而且也没有发现每一次的圆月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以至于现在杨怿青只是对着月亮发呆而已。
仔细看了看儿子在月光下的双眼,坐在一旁的杨至哲心中泛起说不明的味道,眉宇间忍不住露出担忧的神色。
虽然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但现在还不适合让他知道那些事情。
于是杨至哲神色收敛,小心地将担忧隐藏起来,决定还是用以往的方法提醒自己的儿子,让他在月圆之夜形成好习惯,防止以后发生什么意外。
缓缓站起身来,杨至哲说出了每次月圆之夜都会说的话:“月圆之夜是个好时候。”
听到爹开口,杨怿青转过头去,看着爹站起身来,知道这是这次赏月可以结束的标志。
如同以往,杨至哲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一般都非常的宁静,十分适合独处思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时候。”
杨怿青已经将这些话记得十分清楚了,知道后面还有一句。
杨至哲弯腰,伸出戴着黑手套的左手,十分有力地拍了拍杨怿青的肩膀:“当然,也是一个睡觉休息的好时候。”
杨怿青看着杨至哲拍自己肩膀的动作出了神。
其实杨怿青对自己爹的左手十分的好奇,从有记忆以来,就看到爹的左手一直戴着黑色的手套,而且也从来都没有看到他摘下来过。
关于他的左手也从来不跟自己提起,自己提起了也不会回答,更加拒绝自己的一切窥探,好像他的左手上有什么秘密一般。
而今天晚上的爹,竟然会用这只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这好像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常年以来在心中积累的好奇心,终于忍不住在这一刻爆发,杨怿青在心中下定决心,他要制定一个计划......
在杨怿青胡思乱想的时候,杨至哲已经走到了房间里面,里面传出他的声音,打断了杨怿青的思绪:“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好!”杨怿青朗声回答,不过年轻人精气旺,没那么容易早睡,杨怿青现在没有一点儿的困意,而且他的心中还在想着爹黑手套下面的秘密。
......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独自坐在房檐下的杨怿青开始忍不住想:爹应该已经睡着了吧,爹那常年戴着的黑手套,或许现在自己可以去轻轻的摘下来,偷偷的看一下。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杨怿青顿时觉得精神抖擞。他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再轻手轻脚地向房间里面走去。
在今晚,他打算要揭开十多年来自己爹左手的秘密。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内,让房间内不是那么的黑暗。杨至哲呼吸均匀,安静的躺在床上,仿佛与宁静的月夜融为一体。
现在的夜晚有些炎热,杨至哲没有盖被子,只是穿着简单的衣物直接睡在床上,而那只带着黑手套的左手额外的显眼。
杨怿青轻轻地走过去,蹲在床边,缓缓地牵动手套,好在手套还算宽松,而且杨至哲似乎睡得很沉,对杨怿青现在所做的没有一点儿的反应。
当黑手套完全摘下,杨怿青瞪大了眼睛。看到杨至哲左手秘密的杨怿青,惊得坐倒在了地上,然后立刻又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黑手套直接掉在了地上。
但就算是如此,还是发出了一声“呜~”的声音。
杨至哲的左手简直就不像是人类的手,整个手掌看上去有些浮肿,手腕处有一道界线,手腕之上是正常的肤色,手腕之下则太过黝黑。
暴起的青筋狰狞的分布在手背上,一寸长的指甲十分尖锐,可以看到它冰冷的锋芒。
杨怿青还在捂着嘴巴,想着等下怎样才能将手套戴回去,然后怎样装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是似乎一切都晚了,杨至哲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子,有些无奈的看着杨怿青。
“爹,你的手......”杨怿青低唤了一声,看了看杨至哲的脸色,又看了看杨至哲的左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杨至哲左手垂下,用右手有力的将杨怿青扶起,然后将掉到地上的黑手套捡起,再缓缓戴回左手上。
杨怿青呆呆的立在一旁,看着杨至哲。这个过程中,杨至哲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最后将有些木然的杨怿青拉到右手边,一起坐在床上,然后若有所思。
“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我这一只手......算是得了怪病吧。”看着几乎呆住的杨怿青,杨至哲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怪病?”杨怿青看着戴好的黑手套,有些不敢相信,他想不出什么样子的怪病会让手看上去狰狞骇人。
杨至哲点了点头,再次肯定,只是模样淡然。
杨怿青觉得,爹可能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既然是怪病,那为什么没有去找大夫,要大夫治好呢?”杨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