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孩道,“夫人赶紧进去看看。”
有外人在的时候,启孩就管舒长烟叫夫人。
启孩将舒长烟一个人放进去,继续守在外面当门神。
民宿家的人脑袋上顶着无数个疑问,莫不是这丁一铭毁了容,不敢教人看到。
舒长烟进去,一会儿更加紧张地推开门缝出来,和启孩一般挡在门口,又对启孩道,“快,快去叫念儿,往北边那条道上去。”
启孩点头,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民宿的人纷纷好奇询问,“夫人啊,这找到儿子是喜事,您这又是为什么呀?”
舒长烟只管紧闭着嘴不说话。
丁念儿那边,她气喘吁吁还是累得走不动,却见启孩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师傅,不好了?”
启孩为什么这么急,丁念儿不知就里,但没和启孩一块儿急,镇定问道,“什么不好了?慢慢儿说。”
启孩刚要说,丁念儿所靠的大门打开,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开门出来。
少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肤白唇红,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儿,但这不是主要的。
最主要是,明明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浑身透着不同于年龄的沉稳,冷静。
怎么说呢,一眼看过去,眼神有些冷酷,不经意地透露出刚毅,坚忍,仿佛阅历无数历经磨难一般,很沧桑的模样。
甚至穿着打扮,也毫无少女的活力。
青色的布料,端庄的绣纹,精致的做工,合体的剪裁,还有成熟的款式,再加上有些厚重感的妆容,她站在那里,倒好像一个活了半辈子,经历过耻辱荣衰的老者。
出来的少女漠然看了丁念儿一眼,又把门阖上,什么话也没说离开走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启孩冷静了一些。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便对丁念儿道,“念儿姑娘,赶紧先回屋。”
丁念儿朝离去少女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心里有些好奇。
听启孩催促,便对启孩道,“噢,我是走不动了,你背我!”
启孩二话不说将丁念儿背了起来,一路小跑着回民宿。
丁念儿问道,“是不是恶人找上门了?”
“不是。”
“是哥哥吃的丹药有副作用?”
“也不是。念儿姑娘,这些都不是,是比这更严峻的事情。在这里不能说,等回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丁念儿仔细默默地想了想,道,“我哥哥开始修炼了?”
启孩的身躯一震,突然停下脚步,微微偏头回道,“是。你哥哥一醒,问我很多问题,我告诉他你们寻他的事情。他痛恨自己无能,没有保护你们,反而牵累,一心希望变得强大。我检查出他是全灵根,而且资质很好,为了安抚他,就教他修炼破基了,没想到…..”
启孩没有说完,丁念儿也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了。
丁一铭的五瓣绯桃印出现了,就在启孩这个非于氏后人面前。
于氏血脉逆天,这半天的功夫就破基,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丁念儿看向启孩,声音淡淡,眼里有着审视“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启孩忙摇头,“除了夫人,我没让一个人进去。”
“你又是什么想法?”丁念儿再问。
启孩静默下来,有那么一会儿才道,“说实话,我对这些事情从没有认真思考过。不清楚内情,我一般不会发表想法。但我认识师傅也有一阵,我认为,传言一定有误。”
丁念儿了解启孩,他说的这番话很坦诚。
丁念儿笑了,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引以为傲地样子,说出来却是别的话,“大徒儿,既然拜我为师,就得学着点为师的规矩。凡师傅所说,一定是对的,凡师傅所做,一定是对的,凡师傅的一切,一定都是对的。”
启孩噗嗤一笑,答道,“是,凡师傅所说,一定是对的,凡师傅所做,一定是对的,凡师傅的一切,一定都是对的。只是师傅,为什么你却没有?”
“为师这么聪明,这么点小事难得着我?回去吧,淡定点!”
回到民宿,丁念儿和启孩发现,都瑾又带着礼物过来了。
提着不少补药,要求见丁一铭。
舒长烟堵在门前不让进,神情非常紧张。
五瓣绯桃印的事情,但凡让旁人知道,他们一家子就遭殃了,甚至旁亲近友也要毁掉。关系到生死存亡的事情,今天就算是拼了命,也坚决不放任何人进去。
丁念儿一看到都瑾,沉下脸,“不必再来献殷勤,明天午时,我会亲去都家登门造访。有什么诚意,就在那时候拿出来!但你记住,我丁家的人,个个精贵得很,既然惹到了我们丁家,就别想轻易善了。”
都瑾看着丁念儿,眼神中充满了无奈,那种感觉,就像是爱瓷者到手的精致瓷器,却裂了一条缝,丢之不舍,留之有隙,可恨又可惜。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自己这般重视珍惜呢?
丁念儿表情太冷,太坚决,都瑾知道毫无回旋之地了,要安抚这小姑娘的心情,恐怕没那么容易。小姑娘见识渊博,又岂会因一点点心意能够打动。
至少得家父家母拿出诚意来,可惜那几位,要劝服他们向一个平头百姓低头认错,实在不可能。不火上加油就不错了。
都瑾不甘心地又唤道,“丁姑娘,可否让我亲自向贵兄请罪?我带了大夫过来,待检查完病情,记录之后,我会亲自去向丹师求取丹药,也能让贵兄恢复得快速一些!”
“不用,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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