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扬州码头,如今已经是扬华航运公司的专属码头了,不但是中国的轮船需要在此停靠,外国轮船停靠也需要交费。不过众人却见到这艘英国火轮船不通报便直接停靠在岸,很多人心生疑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只见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头戴一顶黑色礼帽的男人当先走了下来,这人身高一般,身材纤瘦,手中握着一把文明棍,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大喊道:“扬州城,我回来了!”
有相熟的仔细看去,这不是王四公子还是何人?
王四公子回来了?!
此时之间扬华航运公司总经理罗士潼带着一众人兴奋地迎了过来,那罗士潼叫道:“东家啊东家,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等了你四个月啊!”
王永安走过去,拍了拍罗士潼的肩膀,笑道:“辛苦了,这四个月诸位辛苦了。”
邵永勤则立即下令道:“黑水护卫队全体都有,保护好东家,若是任何瑕疵,你们全都给我自杀谢罪!”黑水安保公司的护卫们有七十多人,今天全部全副武装聚齐在码头,在邵永勤的指挥下将王永安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起来。
原本半年前,邵永勤的黑水安保公司生意好得不行,谁都知道这黑水安保公司的幕后大老板是王永安,可自从王永安离开扬州之后,盐商们也不卖面子。除了签订长期合同的几个盐商,大多数雇佣护卫的商人都没再续订合同,邵永勤原本就是北洋的退役军官,不怎么会打交道,这档口七十多兄弟指着自己生活,头发都白了一半。邵永勤等人商议,实在不行就离开扬州,跑去上.海租界重新投靠四少爷。
现在,幸好四少爷回来了。
王永安见到老朋友们高兴得很,他冲大家一一点头,又看到一些盐商,走过去打着招呼。盐商们很是尴尬,连忙一一回礼。客套完毕之后,王永安一挥手说:“走吧,去净法寺军营。”
从码头到净法寺军营需要经过军医院和军医大学堂,军医院的规模并没有扩大,但是人却多了一些,除了医生与护士,本地老百姓也接受了西医,但是今天军医院关门了。
站在门口的,是穿着北洋新军制服的医生和护士们,军医课课长肖湘山带着三十来个医生和三十多个护士,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每个人都戴好了军帽背着枪,满面严肃认真。女护士们竟然自动站成一队,由萧晓悦带着队伍,被这不知道能不能打响的步枪站在最后一排。
王永安看到了之后一顿,忙道:“老肖,她们……怎么也来了?”
肖湘山苦笑道:“我阻拦不住,她们一定要支持你。”
“胡闹,我这是夺营去,不是开玩笑去,到时候可是要出人命的。”王永安皱眉道。
听到他的话,萧晓悦当先走了出来,英姿飒爽的高挑身影在前面一站,便是一道夺目的风景线,只听得她清脆的声音说道:“副官长,难道我们不是军人吗?”
“你们是军人,可是你们……”
“那就好了。”萧晓悦干脆利落地说,“许你们当爷们的拼死一搏,不许我们丫头血染沙场?告诉你们,我们女护士也是兵,也舍得命。”
“好!”
众人顿时一阵叫好道,王永安知道拒绝不得,便不再纠缠。
他走在队伍最前方,在他的身后则是邵永勤的黑水护卫队,这些人全都是清一色黑色劲装,端着最新的毛瑟k98步枪,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射击,而在黑水护卫队后面则是拎着枪的医生们,最后便是女护士们,当人全当助威了。只是大家心里明镜似的,这是王永安最后一次反扑,不成功便成仁,如果王永安失败了,军医院估计再也不会出现了,女护士们也只能回到老家,该嫁人嫁人,该生娃生娃……
净法寺其实与扬州城主城还挺远,他的传承有一千五百多年,寺明也多有变化,隋朝时称为栖灵寺,到了唐代改名为秤平寺,明朝时代重修寺院改名为大明寺,清代时为了避嫌“大明”二字,便改名为净法寺,后共和国时期又改名为大明寺。五代十国时期庐州刺史杨行密与宣州刺史秦彦大战,便在在此驻防,其后历朝历代便有了在此驻防军队的习惯,到了清代,在净法寺旁重修了新军军营,因军营紧邻净法寺,故名净法寺军营。
两百多人的队伍径直来到净法寺军营门口,站在哨岗上的哨兵早就看呆了,甚至忘记说话了。
王永安抬起头来,看到岗楼里的哨兵,那哨兵先是不敢相信,随后惊叫道:“副官长!是副官长回来了!副官长回来啦!”
大本营的大门便这样轻松地被打开了,一众哨兵兴奋不已地跑出来,站在王永安勉强不知道说什么,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他们并不了解上方的斗争,也不了解王永泰和王永安的矛盾,但他们知道有王永安的二十四混成协上下团结一心,士兵的待遇更好。更直观的是,有王永安在,军队里赏罚分明,士气积极向上,让人感觉到一股子朝气。
哪像现在啊,众人明争暗斗,莫名其妙地分成两派较劲,整日你坑我我害你,给人感觉像是溺在水中将死未死一样。
不知怎地,看到副官长来了,大家仿佛胸口的一口浊气一下子吐了出来,神清气爽的不行。哨兵们从没感觉王永安不是军营的一份子,如今军营里由王永安与方咸五一手训练出来的士兵占了七成,方咸五被免职,王永安被迫远走,士兵们难免心里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