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跟着太后,走到了偏殿里。

偏殿里已经多了好些个人,除了刚刚的贾元春、宜妃和管事姑姑们之外,还有抱琴和宜妃跟前的大宫女,刚刚被请来给宜妃瞧上的太医,和几位别的嫔妃跟前的宫女。贾元春的那一巴掌委实太狠,将宜妃的半边脸颊都扇得通红,即便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又经过太医上药,仍旧能看出一些痕迹来。

其实按照宜妃的性子,肯定是要闹起来的。

但现在,宜妃和贾元春各自坐在一旁,被各自的心腹大宫女安慰着,谁都没有闹。江菱跟着太后进殿的时候,宜妃正支着额头,在那里闭目养神,眼梢稍稍泄露出了一丝冷意。几位管事姑姑正在跟前劝说,但那两个人均无和解之意。

很显然,现在这个结果,是宜妃有意造成的。

激怒贾元春是有意的,让她扇自己一耳光是有意的,在偏殿安静等候,等到宴席散去,再由太后来处理她们的事儿,也是有意的。刚刚江菱在小侧门听到的那一席话,还有不久前在外面,宜妃朝宫里看的那一眼,都证实了这一个猜想。

江菱跟在太后的身侧,缓缓地朝四周望了一眼,决定这一回闭口不言。

宜妃和贵妃之间的恩怨,她没有必要参合进去。

“臣妾给太后请安,给皇贵妃请安。”

“臣妾给太后请安,给皇贵妃请安。”

“奴婢等参见皇太后,参见皇贵妃。”

周围响起了高高低低的请安声,贾元春与宜妃,还有周围的宫女和姑姑们,都一齐地问了安。太医给她们请安过后,便提着药箱离去了;太后走到主位上坐着,江菱站在她的身侧,等行礼完毕,太后才道:“起来罢。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贾元春站起身来,面色有些苍白,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却不说话。

宜妃朝贾元春望了一眼,表情有些晦暗:“回皇太后,这便要问贵主子了。”

贾元春猛然转头望着她:“你——”

宜妃笑了一下,微微侧过脸,问道:“难道这不是贵主子动的手么?”

贾元春气得一噎,刚想反驳,但不知为何,却又沉默了下去。

太后看着她们两个,一个面颊微肿,另外一个则一直保持着沉默,禁不住连连捶着扶手,怒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贾贵妃,你先说说,宜妃脸上这伤,可是你造成的?”

贾元春抬起头,看着太后,面上忽然浮现出一种哀伤的表情:“是。”

太后猛然站起身来:“你……”她深深地呼吸几下,又道,“今天是中秋宫宴,你却在宴席外面跟宜妃动手,你的仪态礼仪都学到哪儿去了!还有宜妃,你们两个一前一后地在外头更衣,怎么却撞在了一起,而且还、还跟上回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动起了手?你们这……”

江菱朝四周望了一眼,贾元春仍旧在沉默,但眼里却隐隐泄露了些许怨恨和不甘,宜妃仍旧在冷笑,而且是稳操胜券的那种冷笑,显然一切都在她的计算当中。抱琴还有宜妃身边的大宫女,几次试图上前,都被管事姑姑给拉住了:现在太后在这里,断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儿。

太后怒道:“上回我是怎么告诫你们两个的。贾贵妃需得在宫里闭门思过,宜妃你也切莫得理不饶人,将贵妃得罪的太过。现在好不容易解了禁,又在宫里闹出这样的事儿,你们两个,是要一同被哀家禁足不成?”

禁足二字一出,贾元春猛然抬头,脸色微变。

宜妃倒是低下头去,面带冷笑,道:“但凭太后处置。”

太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扶手:“你们!……”她挥了挥手,道:“皇贵妃留下来罢。哀家累了,她们两个人该如何处置,你照着规矩去做。”看样子已经被她们弄得烦了。

江菱刚要应下,却忽然看见贾元春松了一口气,宜妃则上前一步道:“回太后,此事不当由皇贵妃处置。皇贵妃年幼,又对宫中的陈年往事一无所知,难免会有失偏颇。”

太后抬起头来看着宜妃,良久之后,才道:“你刚刚说,陈年往事?”

贾元春的面色变得煞白,连带着抱琴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宜妃倒是恭敬地垂下头去,道:“回太后,正是如此。”

太后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同样变得不太好看,半晌之后,才道:“如此,皇贵妃便退下罢。将荣妃和惠妃叫进来。你们几个,将皇贵妃送回承乾宫。既是年幼,就不要参合进这些事儿里了。”

周围早有宫女应下,客客气气地将江菱请了出去。江菱虽然有些好奇,但却也知道,这些所谓的陈年旧事,肯定是牵连甚广,能少一件便少一件,于是便不再多言,跟着宫女们离去。在离去之前,恰好与荣妃擦肩而过,荣妃的眼睛里,有着与宜妃一模一样的冷意。

回到承乾宫之后,江菱褪掉了一身笨重的朝服朝冠,沐浴更衣,抱着小阿哥在怀里轻声哄着。小阿哥刚刚睡饱了,正在她怀里咿咿呀呀地闹着,小手小脚极有劲儿。陪着小阿哥哄了一会儿,江菱便靠在榻上,沉浸到了梦境里。

但过了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主子。”

江菱从梦境里醒来,又将刚刚飘散出来的那一缕淡香散去,有些沙哑地说道:“进来罢。”随后将小阿哥抱到跟前,理了理他的襁褓。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江菱便将小阿哥裹得严实了一些。

进来的,是江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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