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这个边城里稍有几分姿色的女人都有一份不堪回首的往事,素娘也不例外,没招谁没惹谁,本来可以在家相夫教子,却没承想大祸从天而降,天杀的党项兵来了,进了村子见人就杀,见女人就抢,稍有反抗就身首异处。
素娘原本的男人死在了党项人手里,不满周岁的娃娃也被扔进火里活活烧死了,她和村里的很多姑娘都被党项人给带走了,每一件事都让她痛不欲生,不敢想起,蝼蚁倘且偷生,她又何尝不想活着,只是想在这限难的世道里活下来凭她一个女人太难了,无亲无故,村子也败落了,她不敢回去,那里会让她恶梦连连。
那日在阳台镇,她被陆飞等人救了,她看到了生的希望,刀和靠得住的男人才是她求生的根本,她要给自己找个倚靠,被陆飞安排在延州城后,她哪里也不敢去,一直在客店里等着,她幻想着那个有钱敢杀党项人的官人会来找她,给她一个安稳日子,只是她并不知道当时的陆飞只是想打法她,若不是后来这一连串的事,她可能今天就是另一种生活了。
人生总是由无数的巧合和机缘构成的,有位大哲人曾说过,茫茫人海中的两个陌生人只要通过六层关系就一定能联系在一起,再次遇到陆飞,素娘真的很高兴,从客栈到知州衙门这一路上,她一直在偷偷打量着他,他不苟言笑,一身威风凛凛的战甲,身材壮实,相貌中规中举,至少在她认识的男人里,陆飞是出色的。
铁捶和张江各自离开,陆飞将素娘带到了戴恩那里,秉明来由后戴恩也没反对,只说等人送过去后来找他。
素娘走在知州衙门里,如同叫花子进皇宫一般,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住到这里来,以前只听说知州衙门是延州最大的官老爷住的地方,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跟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日子。
转过前衙在朝后院走的小径雪地上,前后无人,陆飞停下了脚步。
“素娘是吧”陆飞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素娘有些腼腆的揉捏着衣角,一张干净的脸想抬又不敢抬,低着头轻声道:“官人还记得我的名字”
陆飞笑了笑,挠了挠下巴:“呵呵,记得,我以为你早就离开了,今天也只是随便走走,没想到……呵呵。”
素娘扑哧一笑:“大官人怎么脸都红了,素娘一直不敢走,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大官人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陆飞更不自在了,干笑道:“也许吧,我把你领到这做事你不会怪我吧?”
“不不,素娘的命都是大官人救的,您赏我一口饭吃,素娘感激不尽”
看得出来素娘是真心话,她几乎是脱口而去,说得很肯定。
陆飞看了看前方不远没藏黑云的屋子,说道:“不介意就好,你,你有奶水吗?”陆飞下意识去看了看她的胸,里面的物件定是不小,连厚厚的冬衣都被撑得圆滚滚的,如果不是奶水涨的那这大得也算夸张了。
素娘一听这脸顿时就红了,眼睛只敢看到自己的脚尖,幽幽细语着:“官人,这,这是何意?”
陆飞忙道:“你别误会,不是我要吃”
素娘更羞了,嘟囔着道:“我,我也没说不给官人吃”
看着她含羞带臊的模样还真几分楚楚动人的小家碧玉的清秀,这让陆飞不禁想起了远在汴梁的巧娘,二人还真有几分相仿。
陆飞道:“衙门里有个小娃娃,亲娘不在了,想找个奶娘,你愿意照顾他不?”
素娘红着脸怯生生的道:“是,是官人您的公子吗?”
陆飞笑道:“不,我还没成亲呢,我也不瞒你,要你照顾的其实,其实是个,呃,是个党项孩子,还不满周岁”
一听这话,素娘原本满是羞怯的脸上陡然一阵惊讶,猛的抬起头看着陆飞。
陆飞将手拢在嘴边轻咳了几声,带着几分尴尬道:“我明白,你可以不同意,我不勉强你”
杀子之痛这才过去多久,‘党项人’三个字如刀一样扎在了素娘的心口,下嘴唇上留下一排白青的牙印,眼角闪着泪,她没出声。
陆飞又道:“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强迫你”
素娘吸了吸鼻子,将额前的发丝给拢到耳后,两眼泛光的道:“我,我同意,可我不是帮这个孩子,我只是按你说的做”
一种结果,两种解释,无可厚非,陆飞豁然,当下一阵轻松,素娘给人一种天性纯良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信任,她决不可能暗中对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下毒手。
陆飞这才笑道:“好好,谢谢你,来,我带你去看看他,他很可爱的,你可以教他汉话,把他当汉人来养,等他长大了他就不是党项人了”
二人在雪地上走着,走了一半,素娘突然停了下来,将肩上的包袱垂在手里,带着几分羞愧轻声说着:“大官人,这,这里有僻静的屋子吗?”
陆飞以为她可能是要换换衣服或是上茅房,这种事也不好开口问,便四下打量着,知州衙门他也不熟悉,便拉着她斜走几步,来到一处紧闭的门外,他透过窗纸朝里面看看,好像是间杂物房。
陆飞走了过来指指房子道:“这里好像没人,你要做什么?”
素娘脸色绯红,沉默半晌前后看看,突然一把拉住陆飞的胳膊就往那屋里走。
“素娘,干嘛呢?”
二人快步冲进了屋子,里面霉味很重,到处凌乱堆放着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