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心中不免疑惑:“怎么出门之间没见着?”
三娘搪塞道:“出门的时候不痒,谁知到了宫里就发作。”
赵氏先前见她衣裳都穿得好好的,也没多想:“那赶明儿熬些清热解毒的药喝下去,红着不好看。”
三娘点头:“欸……”
回了夜阑居,沈嬷嬷烧了热水,在屋里坐着等她回来。
听见脚步声,沈嬷嬷赶忙出门相迎。
“小姐......”沈嬷嬷本是满面喜色,待出来瞧见三娘了,竟是愣在当场。
“怎么了?”三娘看她神色不对,询问道。
沈嬷嬷回过神来,赶忙摇头:“小姐穿这身衣裳真是好看!老奴险些没认出来。”
三娘笑了笑:“皇上赏的,自然好看了......”
“皇上?小姐今儿...进宫去了?”
“嗯,今儿宫里送赏的来了,让我换了行头进宫去。”
沈嬷嬷听罢了点头,瞟眼瞅见三娘脖子上淡淡的红印,她也没多问,将三娘迎到了屋里去。
她侍奉三娘坐到妆台镜前,给她拆发梳头:“先前张临来过了,他手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让老奴替他带话问小姐的安。”
“哦?那他这伤好得还挺快的,能继续驾车了吧?”
“说是近的地方能去,远了就撑不住,手上疼。”
“那还没好全,让他再养养,小病不断根老了就得成大病。”
沈嬷嬷却叹气:“张成如今在二房跟前不得脸,张临怕时间拖久了前院找了新人来,所以就赶忙赶慌的去了。”
这倒是个难事,时间一长难免坏事,三娘也只能跟着叹气:“那就劳嬷嬷去弄个方子来,给他抓些药,免得熬出什么毛病。”
“是......”沈嬷嬷应着,又扯了些旁的:“这京城的天儿真是热,这才六月初,老奴就瞧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焉气了,再过些时候岂不热死个人。”
“实在热得慌就在屋里放盆水,虽然抵不得大用,至少比外头好一些,也不至于屋子里太闷。”
今年这夏天不好过,奇热难耐是必然的,三娘不怕这会儿受罪,就怕夏天一过去更受罪。
思及此处,三娘觉得有些事情得赶紧提上日程,免得日后麻烦。
次日醒来,三娘坐到镜前梳妆,脖子上还有一丝丝淡痕。也不知圣上与那涅华多大的仇,下这般狠手。
三娘拿了玉梅给她的药膏,涂了手又抹了些在脖子上,盼着多多少少能起点儿效果。
这时,沈嬷嬷从屋外进来,与三娘说道:“小姐,老爷回来了.....”
三娘昨晚睡前同沈嬷嬷吩咐,让今儿注意一下王文胥什么时候回来,她好去请安。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莫不是有客人?”
“这都快巳时了,算不得早,至于客人,老奴没瞧见。”
三娘嗯了一声,忙梳洗好,去了上园。
王文胥这会儿应该不在东恒院里,三娘直接去侧边的书房找他。
见书房的门果然开着,三娘信步前往。
到了门前,她也不急着进去,而是先敲了敲门沿。
王文胥正在桌案前坐,不知在看着什么,听见响动就张望道:“谁啊?”
三娘应:“父亲是我......”
王文胥听着三娘的声音,忙道:“快进来吧。”
她这才往里去,见了王文胥先福身行礼:“祁瑶给父亲请安。”
“快起身,一家人就甭这么多礼了。”王文胥上前来扶她,一脸的笑意,瞅着心情似是不错:“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几幅画,你过来看看。”
他说着,让三娘到桌案边来。
三娘依他,跟了过去。
王文胥拿起其中一幅,与三娘道:“你看这幅画怎么样?”
她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副墨竹神行倶全,算得上是佳作。可他偏偏画蛇添足多了几处矮石,有些煞风景。
此人应该是擅长画竹的,可石头画得欠缺神韵,看着竟有些不像。
“分明画的竹,干嘛非要多出这些石子来?多此一举。”
王文胥拿回去看了看,觉得三娘说得很有道理:“确实,若是光画竹子,还是幅上乘之作。”
三娘问道:“父亲怎么突然研究起画来了?”
“我是想学学看画识人这门学问......”
这不用说了,铁定是受了左老太爷的影响。
王文胥又将画凑了过来:“祁瑶你看看,你能从这画里看出多少来?”
她倒不觉得看画识人是门多大的学问,不过是每个人的性格迥异,总能在细小的事情上头有所体现,作画也是一个道理。
三娘仔仔细细的将那画再看了一遍,说道:“此人擅画竹,旁的东西却画个四不像,说明此人并非天赋才学。那么他之所以竹画得好,一定是勤学苦练的结果,应该是个非常踏实、认真的人。”
王文胥听得津津有味:“嗯,继续说。”
“再看他提的字,说秀气又不够秀气,说张狂又不够张狂,遮遮掩掩,欲盖弥彰。说明他为人小心谨慎,不容易对外人吐露心声,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还可能有些自卑。如此,便能说明此人并非位居高位者,若是为官肯定是小官小吏。”
王文胥听后,竟大笑起来:“那此人便剔除不要了!”
此话何意?三娘有些闹不明白了。
“来来来,你再看看这个。”王文胥没待她细想,又寻了一幅画给她鉴赏。
三娘先看的是那副仕女图,说实话,她觉得自叹不如。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