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这话说得不对,燕窝鱼翅什么的倒不重要,能吃饱喝足便好。我这些日子总听老爷说起城外那帮流民,仔细想想,咱们比他们已经好太多了。”
乔氏瘪嘴道:“好什么好?燕窝吃了是养颜的,我可不想往后成个满脸黄斑的老太婆……”
“这话也不对,人总是会老的嘛……”
乔氏来了气,这不对,那不对,归根结底是赵氏没去试试他们如今过的日子:“嫂嫂净知道说风凉话,你就是不愿去给咱们说情,又不愿借我银钱,亏我喊了你这么多年的嫂嫂……”
赵氏见她变脸了,便道:“你别急,我又没说不借你,你且说你要多少。”
乔氏见她问,立马又换了一副笑颜:“不多,就五百两。”
“五百两!”赵氏一愣,五百两哪里是小数字,这个数她还得跟王文胥商量商量:“这么多?你要是不急,我去问问老爷……”
乔氏一听她这么说,赶忙道:“不就五百两么?这么点小事也做不了主?”
“不是,我得跟老爷说一说,好让他知道银子去了何处,免得他又说我不会持家。”
“嫂嫂,你就甭问了,过两天就给你还过来还不成么?我等着急用呢。”
赵氏问她:“做什么这么急?”
乔氏同她道:“二爷他在外头认识了个商人,说是让老爷跟他一块儿做生意,赚得的银子五五分。这不是一大家子张口吃饭么?我想着投进去权当赚点补贴家用……”
“什么生意?光投点钱就能分红?”
乔氏一副自豪模样:“就是走商的,从外头花低价钱买边界国家的稀罕玩意儿,再弄到这边高价买给王孙贵族。嫂嫂应该知道的啊,父亲那会儿不就从走商商贩手里买了一件琉璃器皿,就是产自西域。”
赵氏仔细回想了一下:“你这么说,我道想起来了,那东西可是值钱得很,就半只胳膊长,要了好几百两呢。”
乔氏笑着道:“可不是么?干了这档子营生,想必很来财。”
赵氏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道:“这么来财的营生,怎么就只要你们五百两?赚的银子还五五分。”
“当然不止五百两了,统共给三千两,这不还差点儿么?所以二爷就让我来问问嫂嫂,看看能不能借点儿……”
“二爷让你来问的?”赵氏听她说王二爷让她来问的,又道:“如果是二爷的意思,我倒是可以帮一帮。”
乔氏从王文胥口中知道了王老太爷的打算,虽然她不觉得老太爷做错了,可她还是觉得二房有些可怜。
如果真是王二爷求他们的,赵氏还愿意帮一帮,毕竟二房好过,王老夫人也能好过些。
“当然是二爷的意思了,嫂嫂就行行还好吧要不了多久咱们回本了,我就把银子给你送过来。”
她的这么说了,赵氏便信了她,让洛云去取来五百两银票,递到乔氏手中。
“拿去吧,你们只要是为了生计,能帮的我和老爷都会帮。”
乔氏拿着银票笑得高兴:“嫂嫂你就放心吧,今时不同往日,咱们晓得努力。”
赵氏笑了笑:“如此便好……”
两人难得像今日这般和睦,赵氏与乔氏多聊了几句,直到午时过来吃罢饭,乔氏才匆匆离去。
两日后,三娘放出去的鸽子终于飞回来了,脚上带着信。
三娘拆开看了看,苏钦玉那懒鬼,就在纸上写了个“好”字。
她将那张纸对折,轻轻放到一边沈嬷嬷就来了。
“小姐,大公子明儿就要上贡院赶考了,您看要不要给包些粽子送去?”
这是河洝的习俗,家中有男人赶考就给他包粽子吃,吃了保准高中。
三娘点了点头:“包几个送去吧……”
沈嬷嬷应了声好,便去忙活了。
待她弄好,三娘便与她一块去了王祁贤如今的居所。
自王祁贤纳了流苏之后,王家把后院空着的屋子打扫了出来,又添砖家瓦围出一个小院子,让他住在里头,流苏则住在侧边那屋子。
他还没娶正妻,等娶了妻,还得好好理料一番。
她们进去的时候,流苏正在王祁贤身旁奉茶,低眉顺眼的,很是乖巧。
沈嬷嬷是不太喜欢流苏的,也没问流苏的安,只同王祁贤行礼问安。
流苏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沈嬷嬷的意思,她不计较,转而与三娘道:“小姐有心,还拿了粽子来。”
王祁贤放下手里的笔,看了三娘一眼,又看了看沈嬷嬷放到桌案上的粽子:“多谢……”
三娘笑着回道:“兄长莫要客气,你我都是一家人。”
王祁贤听了这话,手不住颤了颤:“是,五妹妹说得对……”
流苏将王祁贤一言一行统统看在眼里,也看出他眼神中的慌乱,她敛了眸,不想再去看。
三娘走到他身旁,看了一眼他的桌案。
上头铺开的宣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应该是闲暇练笔。
“兄长最近都研读了哪些文章?”
王祁贤随意说了几篇,皆是儒学经典。
三娘听了点点头:“不错,都是圣人佳作,那兄长没有看看兵书史书?那里头的东西比较有趣。”
王祁贤皱了皱眉:“五妹妹不懂,应试考的大多是儒学理论,兵书史书有趣是有趣,却派不上用场。”
三娘也不反驳他,还是道:“兄长不妨看看,指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王祁贤见她如此,没再辩驳:“待有空了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