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卖场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悄向前转了二十多分钟。
“你回湘省你家里知道吗?”在街中心,贺子舒偏着身子问她,得到的答案是摇头,估计都是逃课过来的。
“我们去哪?”陈怡灵很依赖的看向他。
“跟我去摆地摊怎么样?”贺子舒假装皱着眉,半转头看向她,开着玩笑,此时也是心情大好。
“可以,你去哪我就去哪。”她被逗的盈盈一笑,双手交叉反身背着,身子围绕左脚尖轻旋45度,然后细碎踱步,往前迈一小坎。俏皮又无语看着他,一副你怎么样我就怎么样的架势。
“那不就得了,还问什么问。”看着欢愉的她,贺子舒的内心从来没有此刻这么充实过。然后就拉着她往珠宝首饰集中的地方而去。
两人慢慢随行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才来到汇集国内外著名珠宝品牌的商业街。贺子舒伫立在原地,打量一眼望去而显目的众多广告牌,此刻他有了选择困难症,思量着从哪个品牌看起。
而旁边的女人从一来到这条街就变得静如止水,面色平静地默默看着这个让自己心动的人。现在她的内心是期待与忐忑的,期待是他带着自己来这里,很多东西不言而喻;忐忑是因为实在来的太突然,快到她此刻有点晕头转向,就怕清醒过来是一场梦,自己只是个陪客。
“问你个问题?”贺子舒实在无从下手,而且既然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也得问问她。
“嗯,”嘴角泛笑,看他呆立良久,就知道他不会逛街。
“一到十里面,你最喜欢哪个数字?”
“七。”想都没想,陈怡灵就知道答案,因为不仅她喜欢这个数字还知道贺子舒也钟情这个幸运数字。
“那好,我们就去前面第七家。”接着贺子舒牵着她,开始数数。
停在第七家,抬头望去,卡地亚的商标熠熠生辉。跟着人流进去,直奔戒指的地方而去。
买戒指的过程中很简单,主要是贺子舒观察她的眼色,看到哪款放光,或停留会,他就沉默而又霸道让她试,这样经过一番抉择,精挑细选了一款算是里面比较便宜又好看的戒指。
接着就是付款结账,拿起戒指盒就那么随意收在了口袋,事后完全把噘嘴的陈怡灵晾在一边,让看全程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发笑。
而出来以后,贺子舒也绝口不再提戒指的事情,但陈怡灵也很安静,好像刚才陪他去店里的记忆都消失了一样。
“你就没问题要问?”最后还是他忍不住,用右手肘轻推了她下。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能回答我吗?”听到他的话,侧身往左边走了几步,才开始发问:“你心里的那个女孩我认识吗?”虽然说话的声音很轻很糯,但还是穿透了这个夜空,这条街以及贺子舒这个人。
她并没有问关于戒指的事情,因为聪明的她知道,两人目前的关系好像和以前不一样,所以不想把问题浪费在这里。
女孩问这话,有很多意思。一是问是不是自己;二是纯粹的字面意思,她认识那个人么;后面的意思就更多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傻子也知道什么意思。贺子舒当然不是傻子,只是有点不确定,站在原地思考,要不要把有关黄婷的事情向她坦白,毕竟想给她一个纯净的心。
“不可以回答吗?”看他沉默在原地,她心里一下又有点失落,有点低潮的自言自语。
“你怎么能这么想。”看到她的表情那一瞬间的变幻,贺子舒走到她背后,轻轻拦住她,低声细语。
陈怡灵身子一僵,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内心的害怕也一下驱逐殆尽,只是有点惊慌,是羞涩的惊慌。她知道,她此时对他的身子是敏感的。
贺子舒也感觉到了,不过并没有放开,反而整个身子紧贴着她背部:“陈怡灵,你信吗,以前我觉得是空中的鸟,无拘无束。但在有一个晚上,我发现自己好像病了,有点抽,有点痛,担心,害怕。你说我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当贺子舒紧紧抱着自己的那刻,她反而放松了下来,身子软搭搭地缩在他怀里,听着他的绻语与怨言,此刻是幸福的。
“病了好啊,我都快要病入膏肓了,怎么办,”把头轻放在他的左肩,歪着扬起的弯翘,眼睛眨着调皮:“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妈妈算吗?”贺子舒偏头想了想,假意很慎重。
“请正视我的问题,不然我要生气了。”
“幼儿园给我橘子吃的那个扎辫子女孩要说吗?”贺子舒嗅了嗅她的耳尖,揶揄道。
“你知道我阿妈吗,多淑女端庄的女人,但是她也会生气。”陈怡灵没回答,述叙着一件事情。
“好吧,不算,那我喜欢的298班的那个女人呢?算吗”贺子舒好死不死,继续赖皮打趣。
“阿妈一旦生气了,就会炸毛,我爸爸那么厚脸皮的人都会瑟瑟发抖。”她继续。
“那缠着我的人呢?”贺子舒笑的很腹黑。
“你是想我炸毛吗,三岁拜师家母,旁观历练二十余载。”陈怡灵转过身,咬着嘴唇,喘息着慢慢变重的鼻息,眼睛由明亮开始含煞,这样直勾勾看着他。
“上辈子我做过梦,那个人随了我一生,我不懂她的心也迷糊自己的心;今生没遇到她前,也不懂,遇到她后,我后知后觉,幡然醒悟,原来心里早有她,只是习惯了,没去珍惜。”看着她在积蓄怒气,赶紧乖乖投降,眼色带着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