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记得她们第一次悄悄出府,对街头的一切东西都充满了新奇,欢快的笑声响起,不识愁滋味的她们何曾能想到一世惨死一世长伴青灯,往事有多少欢乐,今日就有多深的忧愁,寒风猎猎,将她的眼睛模糊,一层遮不住的水意在眼眶里浮现。她以为只要把愁报了,她的好日子就来了,谁知道一切都还没动,铜雀却是落的这般的结果。
是她的错,可是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都没用,如果这是老天安排的那一步,那么谁都躲不开。
程阙在茶楼喝茶,远远地见钱云走过来,登时来了精神,自从她和六皇子在一起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了。放在心里的人,怎么能让他不抓心挠肺的惦念,此时二话不说赶忙追了下去,对着神游天外的佳人拱手道:“许久不见,云……夫人近来过得可好?”
晴雨上前一步,将钱云挡在身后,客气道:“多谢公子关心,我家小姐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程阙走近后才看到她的眼眶发红,盈盈水意在当中看得甚是清楚,透出一股我见犹怜的味道,更是勾着他的心,让他放不下。这等尤物,何时他才能拥有呢?
他转身看到和邓远才走在一起的妹妹,登时怒火上心头,瞧她那副丢了魂的样子,俨然像是在看自己相公的眼神,一个姑娘家作出这般丢人的事来,程家如何立足?他大步走过与邓远才皮笑肉不笑的勾来勾唇,将她拉到没人的地方,痛声骂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一个大姑娘这般明目张胆地和他走在一起,也不怕别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能不能让我们省心些?”
程琴娇羞无限地说:“哥,他答应我会向爹娘提亲,我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我不跟着他跟着谁?”
程阙真是一口气憋在心中不好发作,拖着她往家里走,口中念着:“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与那钱秀的作为有何区别?你当初还笑话她,我真是……我管不来,你回去亲口向祖母、爹娘交代吧。”
程老太太正和儿子儿媳坐在一起品茶,说起儿子的事更是复杂不已,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摊上这样的儿媳妇,最怄气的是程夫人,她本就注重门第,谁曾想挑来挑去就挑了这么个,还是人家硬塞的,要是给钦州的人知道岂不是要笑掉大牙。抬头见儿子气急败坏地拉着程琴进来,问道:“你这是做什么?火气这么大。”
程阙将妹妹往前推了一把:“让她和你们说吧,我早说不能让她和那个邓远才来往,如今可倒好,成天的笑话别人,没想到自己的妹子做出这么丢人败兴的事来。”
程夫人皱着眉头问:“你且说说,你做了什么错事让你哥发这么大的火气?”
程琴心里是真的有些怕的,当初她还想让大哥帮自己说,如今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磕磕巴巴地说:“我……祖母,爹娘,远才说等过完年就来我家提亲,女儿和他在一起了,我想嫁给他和他过一辈子。”
众人还未明白,只当她是铁了心的就看上邓远才了,还没来得及开口,程阙气急道:“她和邓远才……睡……过了。”
程夫人登时站起来重重的拍着桌子不可置信地说:“你说什么?阿琴这是真的?我打小教你礼义廉耻,你全学到狗肚子里了?你告诉我,说你和邓远才没关系。”
程琴有些怕自己的母亲,赶忙跑到祖母身边求救,委屈地摇晃着老太太的胳膊说:“祖母,您替孙女做主,孙女这辈子只认邓远才,非他不嫁啊。”
程老太太平日里虽然惯着这两个孙子,如今却是被程琴这般没脑子的做法给气得够呛,沉声数落道:“你怎么不想想你大哥,可不就是被钱家人下了套,这才多久,你怎么就这么几吃不记打?咱们和钱家有什么不一样?你要我端着这张老脸去和邓家说,让他家的儿子娶你吗?我一把年纪了,可丢不起这个人,到时候外面的人怎么看咱们程家?这件事让你爹娘给你张罗去,我老了,连路都走不动了,我不管。”
程琴提高声音不信道:“祖母,您怎么能不管孙女?咱们程家和邓家结亲,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孙女求您了……”
程老爷看出母亲的坚决,心头也是有几分不快,却也只得沉声说:“娘养身子要紧,这事明儿儿子就去邓家探探口气,咱们现在也只能盼着邓家人认了,要是翻脸不认,可真就有苦难言了。”
程琴信誓旦旦地说:“爹放心,他答应过我的话,肯定会来赢取我的。”
程老爷摇摇头:“你知道什么,这世上最听不得的话就是男人的,你这个傻丫头,做事情就不能和我们商量一下吗?如今只求老天爷保佑这件事能顺利办成。”
到了晚上程琴又被母亲没脑子之类的话骂了一通,却半句都没放在心里,在她看来邓远才答应了自己的话一定能够办到,只是将日子提前到这么早,但愿他不要生气才好,往后就要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的心里像是装了蜜一般甜,就连睡梦中都是一片香软清甜。
程老爷第二天去了邓府,心里也禁不住有些唏嘘,这般气派的府邸,若是自己的女儿能嫁进来也是好的,在大厅里等了许久才等了邓夫人出来,客气又疏远的与他寒暄,让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话问出口。
邓夫人脸上的神色微变,继而笑道:“我并未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