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中的只有训斥,自己在钱浩的眼睛里不管做什么都是错,他从不会看到她身上的半点好。阿良在一旁看的心疼,想出声安慰她,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资格在她的家事中说一句话,黑亮的眸子看着她,紧紧地不愿意移动半分。
张氏从外面进来,她身姿娇小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硬,沉声道:“老爷无需和云姐儿动怒,这事是我让她做的,与她无关。老爷如今还不愿意清醒?你所护着的人就是这般用心险恶,你作为父亲怎么能把全部的怨气发在无辜的云姐身上?”
钱老太太对着一众掌柜开口,声音沧桑又带着威严:“都下去罢,这一次绕过你们,若再有异心,看我这老婆子不扒了你们的皮。”
原本开怀的日子突然被阴霾盖下来,莫名的凄凉又无奈,张氏径直走到钱浩身边道:“老爷不喜欢我无妨,我也不图着老爷能多看我一眼,但是我既然做了钱家的正房夫人,我就不能让这些心存坏心思的人欺负了去。我想看到的是一家人和乐开怀的过日子,而不是你争我斗不得休。老爷岂能看不出来,我若是那不容人的,便不会由着老爷疼金珠姨娘,你且扪心自问,我可曾拦过半分?但是如姨娘不行,她们母女两用心何其险恶,让在曹家医院干活的林瑾调配使我不孕的药物不说,更对云姐儿下毒手,想趁她生病卧床不起时将她毒杀。云姐儿也是你的女儿,若是她真的有个好歹,老爷你的心可能安稳?这等险恶之人,我不能再容忍她们留在钱府。”
钱浩静默一阵,突然看向钱秀,钱秀连忙辩解道:“爹,这事我只是气不过才犯了糊涂,可你方才也知道了,我只是着了钱云的道,如果不是她逼我我也不会动这样的念头,爹,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何曾有过什么坏心思?我娘就算再糊涂也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夺别人性命的事她断然不会做的。这一切定是她们串通好故意来污蔑我们的,爹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钱云坐在那里,垂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不辩解,任这种污蔑的话再她脆弱的身体上留下道道伤疤,她依旧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样,所有人在她的眼睛里就像是天际那抹淡的可以忽略不计的浮云。
张氏低低笑着:“老爷又何必自欺欺人,你对如姨娘的情意,却成为了人家手中的筹码,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老爷把她们惯的无法无天。如果我的命、云姐儿的命对老爷来说无关紧要,那么老夫人的命呢?钱秀你已经让人在老夫人今儿的饭食里下了东西吧?是你身边那个叫绿扶的丫头行踪鬼祟,被我手下的婆子给抓住了她已经全部招认了,你还不认吗?”
钱秀的脸唰得变苍白,她不是叮嘱过绿扶等自己开口和她说才动手吗?为什么她会这么急?就在她惶惶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如姨娘由人扶着从外面进来,面色如寒霜,唤了声钱秀,待女儿走到自己身边才笑道:“这么多人欺负我女儿一个人未眠太过分了吧?钱秀是因为我的缘故做了些糊涂事,可是她断然没有那么很的心去毒杀她的亲祖母,这可是要遭天谴的。既然夫人这么说,想必该是有证据的吧?不如拿出证据来,不然我这个做娘的不能容忍别人信口雌黄的污蔑我的宝贝女儿。”
张氏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去把林瑾带过来,他对你的事情最为清楚。更何况,你们当初曾是最亲近的人,他应该没什么道理污蔑你吧?”
如姨娘在听到林瑾名字的那刻,忍不住身子颤抖,挺着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忍不住回头看过去,只见曾经那个俊雅fēng_liú的佳公子此时穿着粗布衣衫,手里牵着个小孩子,岁月的蹉跎让他已经不再向以前那样让人过目不忘,他的脊背也弯了,向来傲气的人现在很自然地跪在别人面前,她突然有点失望,当初的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个这般轻易低头的男人?
林瑾深深地看了一眼如姨娘,叹口气将一切都说出口,有配药,有想要整死钱云的念头,还有十几年前如姨娘找过他来时的惊慌失措。那是她第一次害人,良心不安,她过不了自己的那关,好久之后待人下葬后这才好过了许多,直到现在她身上还带着从寺庙里求来的护身符,不管什么时候都舍不得脱下来,为的不过是怕那个死去的人向她来讨命。
钱浩叹了口气,见事情瞒不下去,只是闭了闭眼睛,颓败地跌坐在椅子里,其实柳氏的死虽和自己无关,却多少也有他的缘故,所以他总觉得自己死后不会有好下场。
钱老夫人完全没想到一个姨娘,居然胆大到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出这种恶毒无比的事来,她忍不住哭泣起来,如果当初她对儿媳没有那么大的意见,没有将这个恶毒妇人放进家门,钱家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钱云声音沙哑地问:“你说,你为何要毒杀我的母亲?把你所做的事一字不落的说出来,不要想和我玩嘴硬那套,不然我可不会顾着你,我会让人折磨的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如姨娘见自己大势已去,眼睛里突然发出愤恨的光芒,她恨林瑾无能,更恨钱浩不过是个什么都做不得主的草包,所有的罪孽别想让她一个人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