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琳琅在朱照这里已经得不到半点好脸色,就连当初那点最为寻常的兄妹之情都像是奔流的水像是不曾存在过,一腔热血被冰封在无边的千年雪山中,再也没有能从当中解救出来的可能,她身体里的绝望明明叫嚣个不停可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爱着这个男人,从一开始的羞涩变成了狂热和无可自拔。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没了他也许没法活了,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自甘堕落?也许会给他设绊子?这种事不止一次在她的脑海里闪现了,不知道哪天开始她真的会忍不住这样做。
“朱照,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不愿意给我那点情分,也好,我不争,我只要能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位置,给我那个我可以帮你一切。”
朱照端坐在简易的床榻上,就算这段时间身上布满了伤疤他也依旧保持着笔挺的坐姿,与以往的慵懒漠不关心相比他宛如变了个人一样,更加的有男人味儿,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他。可是他是一座千年冰山,不管天上的太阳如何照耀炙烤,他都没有消融的样子,让每一个想要靠近他的人都不得不望而却步。
朱照英俊的脸上散发出无所谓的笑,声音平缓如湖水不起一丝波澜:“我会稀罕?男人的事,不要胡乱掺合,自作聪明作掉自己的命未免太不划算,这里不需要你,回去吧,我让人送你走。”
姚琳琅依旧不死心,眼睛里红润一片,装着盈盈发亮的泪水,她倔强的不想走,只想留在他身边,可是他却是没有任何感情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传侯在外面的属下就这么把她拖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勇气,满目愤恨地盯着这个男人,脱口而出:“朱照,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我不会再对你这么好,你等着遭报应吧。”
朱照的目光凉凉的,依旧是那副样子,在她将要被拖出去的刹那,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做事情多动脑子,别只顾着自己的脾气,你的命不值钱,可别拖累了你的父亲。父皇倚重他也不过是看中他的忠心,你若是帮着他战队,到时候不得好下场,你就是死千次也没人救得了你。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说两句,爱听不爱听全看你。”
姚琳琅也明白这个道理,这种话父亲早已经和她说话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她是被人惯坏的孩子,就算爹不赞同她的事情,她只要跑到皇上和娘娘哪里也能成,所以这一次她不顾一切就是想要给朱照添堵。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皇家并不会无缘无故疼爱一个外姓人的,细细算起来他们心狠到能将自己的骨血都能亲手抹杀,梗何况一个外人?所以,姚琳琅势必要成为那扑火而亡的蛾。
朱照很少有耐心去做什么好事,这是他第一次开口用这么严厉地语气去警告姚琳琅也是最后一次,至于她听或是不听全由她自己做决定。这个世上就算你手握再大的权利,也挡不住一个人自找死路。
他独自在营帐中坐了许久,而后抬起手来摸着自己的额头。昏迷不醒的时候就算是担心她也没办法,而现在他精神稍微好了些,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回去,只说前方战事吃紧,实在顾不得给她回信,至于自己受伤的事情半分也不能透露给她。
其实他知道这两天姚琳琅肯定动了什么手脚,他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太难看,所以即便心里清楚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当这是最后一次,至于钱云那里他会亲自去安抚,而姚琳琅这个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和自己有任何瓜葛。
他自打苏醒过来就开始了忙碌,这段时间和敌人僵持不下,幸好后方供给的粮草没有出半点纰漏不然在这种荒山野岭地地方,吃饭就能把他们给熬死。相对来说胡人的日子更显难过,本就是弹丸之地,全族的男人大多都在战场上拼命,水草肥美的时候不能休养生息,拖到寒冬腊月的时节最是难熬,连肚子都吃不饱,这场战事总的来说不过是比耐力,就此看来胡人怕是快要撑不住了。
在座的将士们谁都看出了胡人的焦躁,有人忍不住说:“拖了这么久,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和那帮蛮子打一仗,彻底将他们撵出去才好。”
魏忠坐在上首的位置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待一圈人说的差不多了,他才看向朱照,问道:“六皇子可有什么高见?”
朱照的肩膀还有一阵钻心刺骨地疼,他的脸色虽然苍白却没有将这股疼痛表现在脸上,闻言他说:“依我之见倒不如做出外松内紧的样子来让胡人看着,让他们以为我们放松了警惕开始疲软,从里面开始部署防御,耐心等着胡人主动送上门来。他们现在是饿狼但是还有几分理智,巴不得我们主动出战,我就等他理智全失。”
在军营中混迹了多年的人实在是听不得这屁大孩子说的这种怂话,可是瞧着他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加之魏将军最终也认可了这位皇子的话,他们虽然不满却也只敢私下里发发牢骚,冷眼看着他们忙碌的奔波,更是扬言这一场仗失去先机肯定必败无疑。
等待是最为磨人的,战争的疲累真的耗尽了很多人的心神,所以一些士兵在听说不会管束他们的时候,让外人能看到的一面自然是无力而又无精打采的,加之私下里谈论的多是消极怠倦的话,被胡人探子探听到回禀给主子,他们都以为这是绝佳的机会。
胡人早就对中原物产丰富而向往不已,而且天天看着那边灶火里煮着肉和菜,自家只能看着吞咽口